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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武神』打算将手中的激光手枪传送回军火武器库中,并且切换回待机状态的时候,她刚要缓缓闭合的瞳眸中闪过一道惊愕的辉光。因为在她眼前正上演着一幅超越常识的景象。
本来趴伏在地面上,被她的激光手枪发射出的阳离子射线毫不留情地撕裂的少女的躯体,竟然灵巧地活动起来。
没有受伤的右手臂用力地一撑地面,同时脚尖点地向后跳跃。从趴伏在地的姿势直起腰身,恍若无事地站立起来。这些动作轻盈流利好似花样舞蹈一般。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仅称不上赏心悦目反而令人作呕。
因为她身穿的纯黑色哥特萝莉裙完全被鲜血浸湿,湿哒哒地黏在肌肤上。血水仍在不断涌出,顺着脚踝流淌到地面上化作一弯血红色的溪流。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左胸部位,那里被击穿了一个圆形的大洞,就好像将这块血肉凭空挖去一般,可以从巨大的伤口中窥见森森白骨,还有断为两截的气管和右肺叶。最让人恶心的是从左肋部的窟窿中流出来的肠子,因为剧烈的运动又滑落出来一大截,将地面上一滩蔓延开来的鲜红血池激起了波浪。
少女的脑袋在让人寒毛卓竖的声响中以折断颈骨的角度扭向一边,从刘海下的瞳孔中一瞬亮起殷红色的光芒。
这副姿态就像是突然诈尸的女尸一般。足以让人产生剧烈的生理上的厌恶感。如果是精神稍微脆弱的人目睹了这种限制级的景象,恐怕已经尖叫着晕倒在地了吧。
但是『女武神』身为机械兵器,自然不可能像是闯鬼屋的小姑娘一样大声尖叫。在战场上比这还要恶心的尸骸都随处可见。对于『女武神』来说,让她踌躇了一瞬的绝非是恐惧心理而是对不合理的现状的惊愕。
不可能。她为什么还能活动?
『女武神』不敢置信地再次对眼前的“女尸”进行了一次扫描。
作为供血中枢的心脏已经被击碎,心肺功能自然不可能继续运作。脑电波也已经完全消失。可以判断处于脑死亡状态。也就是说,至少从医学上可以判定,眼前这位被她默认为敌对目标“A”的少女已经确确实实地死去了。
不……这很奇怪!
人即使在呼吸心跳完全停止以后,仍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的脑活动,脑电波是不会立即消失的。但是,眼前的这位少女的脑电波却突兀地呈平直线。明明大脑没有受到伤害却出现这种状态,这一点就是很明显的异常之处!
虽然眼前的敌人符合医学上的死亡标准,但是她还可以活动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并没有死去。不排除她拥有主动抑制住自己的生物电现象的能力。在重要器官被摧毁的情况下仍能正常活动,这已经远超过名为『肉体再生』的超能力所能达成的极限。恐怕是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现象吧。
不管怎样,都必须确凿无疑地歼灭敌人!
将踏入过警戒范围的敌人和对她有敌意攻击行为的敌人彻底消灭,便是设定在她的主控制系统中的第一优先级指令。
——先进行一下试探性攻击吧!
『女武神』的逻辑思维系统在合理地推敲过现状以后制定了行动方案。于是她抬起手臂,将枪口瞄准了正露出森寒的目光盯着她的少女,再度扣下扳机。
赤红色的阳离子光束刺穿大气轰击向少女的右胸口。如果这一击命中的话,少女的身躯毫无疑问会被撕裂为两半吧。
但是,少女的脚掌轻盈地在地面上一踏,向右侧移动了约一米的距离,就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同时,少女的嘴角咧开了一抹兴趣盎然的笑容,从被淤血堵塞的喉咙中溢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不错、真不错!”
『女武神』也不禁微皱了一下眉头,她预测了少女的行动并在预判轨迹上进行射击,但是仍没有命中目标。就像是在撩拨着她的忍耐极限一样每次都以毫厘之差闪开激光。
少女一边自如地躲避攻击,一边盯着『女武神』喋喋不休地说道:
“上一次我以假死状态活动起来的时候,和你类似的拟人型战略级战斗兵器可是迟疑了0.67秒才反应过来的,而你只花了0.32秒就选择继续攻击。看来这二百多年来智能思维系统也有了不小的进步啊。”
“而且,你抬枪射击的速度也更快一点,唔……大概快了0.2秒吧。连我都不小心中招了呢~嘻嘻,其实我是故意被射中的,你信不信?”
聒噪而刺耳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响。『女武神』烦躁地加速了射击,但是却好几次出现了大幅度射偏的低级失误。这让她不禁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产生了类似“焦躁”的模拟情绪。对于在战斗时一直启用逻辑思维系统摒除感情干扰的她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现象。
也就是说这位少女的语言中也蕴藏着“魔力”,甚至足以影响到身为高科技结晶的自己么?
真是可怕的敌人。
『女武神』判断以现有武装的M1A8阳离子激光手枪是不可能对敌人造成有效伤害了。于是她继续在01号军火武器库中搜索起来,最后选定了一个合适的武器。
按照常理来说,『女武神』的实时动作预测系统是不可能出差错的。因为人类在进行肢体活动的时候肌肉和骨骼都会反映出征兆。拥有一定武术经验的人都可以据此预测出他人的行动。更不用提每秒可以进行兆兆亿次演算的智能光脑了。
但是很明显这位少女的动作又一次超脱了常识。明明预测是向左移动结果却是向右,这种和出力方向完全相反的移动甚至可以说违背了力学定律。而且最让『女武神』恐惧的是她渐渐判断出了眼前的少女并非是使用超能力或其它的异能,而是完全凭借体术实现了这种欺骗技巧。
这已经不是脑域高度开发的人类以人体工学计算的方式实现的肉体操作技巧——『完全制御』能够解释的了,而是更凌驾于其上的某种东西。
大概就和武学上一种名为“理”的至高的境界相近似吧。
明白了这一点的『女武神』放弃只能进行狭窄的直线攻击的激光手枪,选择了攻击范围更大的某种武器。
——强击型近战武装·EKM2破碎者。
在『女武神』的右手中伴随着浅蓝色波光出现了一把通体银色的巨大兵刃。长度约为八尺三寸,前端为三叉戟造型,末端则是巨型铁锤。就是这样一把外形非常古怪的兵器。
“哦~竟然是这种兵器吗?”
少女似乎感到有趣地抿嘴一笑。
“明知道我拥有超出自己理解概念的近身搏斗技巧,还打算使用近战武装吗?这究竟是自信,还是傲慢呢?”
“也好,为了表示敬意,我就继续用体术和你玩玩吧~”
“在此之前,还是先把身体修复一下吧。虽然这种被分尸般的痛楚让人欲罢不能,但是未免有碍观瞻。幸好这周围没有其它存在,我可不想自己现在这副丑陋的样子被拍摄到呢。”
少女话音刚落,她渗出了些许血色的黛蓝色瞳眸就完全被鲜红覆盖,瞳孔的形状也产生了变化,恍然变成了猫瞳般妖冶的一竖。唇侧错位的两根虎牙也变得尖锐细长,有如某些吸血动物般锋利。
她左胸口处被挖去血肉的狰狞大洞,在伤处缓缓地蠕动长出了肉芽,接着骤然膨胀开来。先是骨骼开始猛长,被摧毁的肋骨、锁骨、肩胛骨、肱骨、尺骨、桡骨、腕骨、掌骨、指骨依序恢复了原状。然后是肌肉,先是生长出了心脏,接着是消化系统、呼吸道的平滑肌和脏器、肠道,最后是包覆骨骼的骨骼肌。接着在肌肉的表层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脂肪,最后则是雪白柔嫩的肌肤开始再生。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如果以旁人的角度看去恐怕在眨眼间就完成了肢体再生的作业。新生的粉嫩肌肤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和往常并无分别,因为少女非常注重保养,一直将自己的肌肤保持在水嫩光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