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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极度自觉地跟着楚识琛进餐厅,上次做客他是贵宾,今天纯粹是蹭饭。
满满一桌丰盛的早餐,中西结合,楚太太关心道:“明章,小琛在项樾怎么样啊?”
项明章说:“办事得力,帮了我很多。”
楚太太心满意足:“你们多吃点,做事那么辛苦。”
项明章对早餐赞不绝口,哄得唐姨和秀姐都很高兴,楚识琛默默地吃一碗汤面,知道项明章从进门就切换成了绅士模式。
四朵金花只有楚识绘反应平淡,受李桁影响,她对这位项先生的印象不算太好。
忽然,项明章问:“楚小姐放假了?”
楚太太说:“叫她识绘就好了,是放假了。”
项明章夹了一个蒸饺,说:“暑假有没有实习计划?可以考虑去公司。”
楚识绘抬起头:“可以吗?”
“你是亦思的股东,当然可以,岗位挑选也有很大的自由。”项明章道,“不过真正想得到锻炼的话,还是找人带一带。”
楚识绘说:“我想锻炼自己。”
项明章看向楚识琛:“你觉得秦溪怎么样?”
秦总监在重庆分公司带的团队大部分是女职员,业绩辉煌,号称山城娘子军,这次过来人手不太充足,尤其缺少什么都干的小基层。
楚识琛说:“秦总监愿意的话,当然好。”
项明章道:“可以试试,有其兄必有其妹,应该不会错的。”
这下连楚识绘也开心了。
楚识琛咽下一口热汤,神思微动。
吃完早餐,楚识琛把项明章带进一楼的会客室。楚喆去世后,门庭冷落,这一间会客室少有人来,吊灯坏了一盏迟迟未修。
从亦思搬回来的雕像摆在柜子里,项明章负手欣赏,似乎蛮喜欢。
楚识琛关上门,盯着那道高大背影,说:“巧克力很好吃,尤其是圆球的那种,特别甜。”
项明章不假思索:“不是心形的最甜?”
刚说完,项明章倏地回过头,楚识琛在故意试探他。
“提到小妹实习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巧。”楚识琛说,“昨天中午笔记本放在你的办公室,你看过里面的便签。”
项明章敢作敢当:“对,我看过。”
楚识琛恍然领悟:“那你一定知道昨晚钱桦的餐厅开业。”
怪不得叫他去公寓改计划书,项明章根本就知道他在附近,早就算好了时间。
还要他留下完成,是怕开业派对没结束,他出了门又去找钱桦“鬼混”?
项明章被拆穿,却不惭愧,反正扣住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登堂入室饱餐一顿,楚识琛要发脾气他愿意受着。
不料,楚识琛只是冷下了脸,从包里拿出所有资料,说:“我找钱桦是为了这些。”
项明章问:“这是什么?”
楚识琛说:“我在查游艇爆炸的真正原因。”
项明章一愣:“游艇爆炸?”
整件事故早已盖棺定论,楚识琛说:“我觉得有可能不是一场意外。”
他把目前获取的信息告诉了项明章,那支解散的乐队,假冒的贝斯手张彻,服务生张凯,几处不寻常的地方索性都坦白了。
项明章翻看一遍:“你一直在偷偷调查?”
“是。”楚识琛说,“钱桦帮了我不少,我几次找他都是为了这件事。”
项明章沉吟:“为什么突然告诉我?”
楚识琛自下而上地挑起目光,审视得淋漓尽致:“这下你放心了吧。”
项明章反问:“我为什么要不放心?”
楚识琛拾掇散乱的资料:“那我见什么人,办什么事,希望你不要再干预我。”
项明章沉下脸色:“在黑窗酒吧想走就任由我拉着,现在不需要了,就成了干预?”
“那晚不跟你走也不会发生什么。”楚识琛仰起脸,“我做事心里有数,唯一一次丢了分寸就是跟你。”
项明章一下子哑口无言,从进门到现在不超过十分钟,楚识琛对他拆穿、解释、警告,一整套逻辑有理有据,一张一弛端着君子态度。
项明章被“唯一”取悦,看楚识琛眼下泛青,他承认心软了,放下身段问:“生气了?”
楚识琛摇头,计划书改得太用心,一顿早餐哄得全家人高兴,项明章管教他的手段何尝不是投他所好。
他没那么不识好歹,说:“这些事不要告诉我家里人。”
“我明白。”项明章看了眼时间,“我走了,你好好睡一觉。”
装了十瓶蜂蜜,楚识琛送项明章出门,汽车驶远,他舒了一口气。
游艇派对有项樾的人参加,假如另有真相,告诉项明章既是证明楚家的清白,也算是一个交代。
他要继续找过去的线索,尽早解释清楚免得项明章每次误会。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愿意被项明章误会?
江岸大道的十字路口,项明章拐弯换了方向。
半小时后,汽车刹停在雲窖酒吧的门前。
非营业时间,酒吧里一个顾客也没有,项明章兀自推门进去。
没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楼上下来,高大结实,神情有些匪气,看站姿当过兵,是雲窖的老板许辽。
“项先生。”
项明章转过身:“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一阵子许辽在美国,两天前刚回来,他道:“周四。”
项明章说:“倒够了时差,帮我查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