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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闫老二在中间转寰,安大夫也客气温和,没让崔郎中感觉到不自在,顺势留了下来。
对虎踞城的疫病,崔郎中嘴上不说,也在暗暗琢磨着想要做些什么,还未理清思绪,他想听一听府城来的大夫有何高见。
安大夫落座,开口便要清点闫家口中的存药。
“没有药,空有一身医术没有施展之地,我来此,就是为了这一批药材。”
他在永宁城看着不紧不慢的,很能端得住。
不想是个雷厉风行的。
“咱们先看药,再论其他。”
闫老二忙不迭的答应。
闫玉立时喊上二铁三铁大狗子小狗子……她的众多小哥哥帮忙,将闫家这一路陆陆续续换来的收来的药材都搬出来。
崔郎中这才知道,外面竟缺药至此。
连永宁这等府城的存药都将近被搬空。
可见疫病之来势汹汹。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夫不能用药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崔郎中握了握拳头,眼睛下意识的找他娘子。
崔娘子本来没有察觉,可当闫家往外搬药材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找她相公。
夫妻两个眼神对上。
崔郎中第一反应就是躲避,缩了回去。
崔娘子立时瞪了眼睛,将手上的活交给旁边的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她扫视了一圈,又抓着她闫二兄弟问清了情况。
一双利眼横过来,定在崔郎中身上。
“相公,你过来一下。”有外人在场,崔娘子很克制。
崔郎中心里打憷。
他不愿意动弹,却不敢不动。
两口子回到自家。
和闫家前后院住着,相当近便。
“你心里咋想的?是不是又要犯病?”崔娘子掐着腰,低声质问他:“看看咱家都有啥,连片瓦遮头都没有,你还要穷大方,显摆咱家那点家当?”
她吐字清晰语速快极了:“以前你偷着给人家赊药我就不计较了,现在你敢想啊!我问你是不是敢想?要给咱家这点东西都搭进去!”
见崔郎中沉默着不说话,崔娘子急了,一拍大腿,挤咕挤咕眼,眼泪没下来,唱式哭腔来了!
“我的个天老爷啊!我们娘几个的命咋这么苦幼!跟着你吃糠咽菜,跟着你离乡背井,跟着你逃荒过苦日子,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要将家当都散了幼!我滴大小狗子幼,马上就要喝西北风喽!老天爷开开眼吧,下道惊雷噼醒他啊——”
“你可打住吧,我又没说啥,你不同意,我哪敢动家里的药。”崔郎中无奈又无辜,他都没开口呢,就被他娘子唱念做打的堵住了嘴。
轰!
晴天一声闷雷!
来的毫无征兆。
电光若隐若现在空中闪烁。
浮动的乌云慢吞吞聚集。
两口子同时抬头。
崔娘子张着的嘴好半天合不拢,一个小雨滴精准的落在她口中。
她砸吧了一下,醒过来神。
有些惊惧的问崔郎中:“下雨了?打……打闪……了?”
崔郎中也吓的不轻,忙去捂她的嘴。
“哎幼我的活祖宗,你可败说了,这雷真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