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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尤自嘀嘀咕咕:“这么热热闹闹的订购条件就给我扔过来了?也没个归纳整理,要你们经销商公司干嘛的?差价这么好赚啊。”
吴祈宁心里“嚯”了一句,想着:这孩子真是官儿大脾气涨啊。可不是自己当初招进来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
吴祈宁想一想,低声“嗯”了一下儿,再抬眼就是淡淡地:“怎么叫我的私活儿呢?这也是客户公司给灵周科技的单子啊。不就是少了一道订单处理的过程么?业务部不接这个单子?不接可以,业绩考核咱就去了这一笔,绩效也不用加了。哦,还有啊,业务部的工作流程最近可有点儿乱啊。工作汇报制度也没坚持,我看你们李主任是忙不过来,小张啊,你下班之前给我整理一下好了,我得看看最近业务部的工作重点在哪里。有没有新客户开发出来啊?货款收的怎么样啊?也不能说业务的钱就这么好挣啊……”吴祈宁敲敲桌子:“下班之前,我等你报告哈。”
小张立时胀红了脸,没说出话来。
任务下完,吴祈宁眯着眼睛看着小张,心想:坐在家里的业务员,凭着自己资格老还就拿乔上了?在这儿混了几年,你核心竞争力在哪里啊?有几个客户是你能从我手里撬走的啊?哎,手里没牌还扎刺儿。这年头儿的孩子都是怎么想的?
晨会的场面有点儿尴尬,就刘熙嘀咕一句:“所以说不要得罪熟悉你业务的领导。”
李文蔚头埋到桌子边儿都快笑出声儿了,回头无声地给吴祈宁点了个拇指。
回办公室的路上,吴祈宁接了黄凤一个电话,黄凤消息灵通,张口就问:“师姐,听说你让办公室的小催吧给挤兑了?怎么的?不服你?”
吴祈宁想了想,大概是李文蔚和他通气儿进度问题的时候多的嘴,她无声地叹口气:“服不服放一边儿,我又不是来打群架的。不过业务部我得趁早找个新人来慢慢培养,不是我睚眦必报,小张这样儿偷懒耍滑的人也难升上去独当一面……”
黄凤啧一声:“那么多废话,辞了得了。”
吴祈宁一愣:“也没有那么一言不合就坏人饭碗的。”
黄凤冷哼一声:“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师姐你如今是管事儿的了,这婆婆妈妈,谁都管着的毛病可得改改。”
吴祈宁苦笑一声:“对,我当初就不应该管你!”
黄凤“切”了一声:“你要是压不住,趁早和我说,我回去给你保驾护航。”
吴祈宁揉揉脑门子:“得了,好好在越南混您的吧。哎,盛总回来了没?”
黄凤嘟嘟囔囔:“没呢,鬼鬼祟祟的,谁知道他干嘛去了?这可好,整个工厂扔给我了,他倒是真放心!”
吴祈宁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好好干你的,别给师姐丢脸。哎,盛年回来,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黄凤痞痞一笑:“得令!”
回到办公室,林月娥已经坐在那儿等她了。
吴祈宁也是心里有事儿:“姐姐,咱又没钱了?”
林月娥苦笑一声:“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可是真没钱了。自从我进灵周科技这大门儿也就这么穷过一次。还是老穆总刚没的那会儿呢。吴总,不开玩笑,还有十天发工资,您看看咱银行存款还有多少?这眼瞅着就关不出来工钱了。还有,供电的来信儿了,让咱改装变压器,这也是一笔天外飞来的挑费。采购天天跟我嚷嚷,再赊账供应商那儿不乐意了。我知道你为难,可是这办法咱也得想不是?”
吴祈宁摁了摁额头,真是一脑门子官司:盛年还能卖身投靠。我连盛年都不如,卖都卖不出去。仔细想想,她抬头跟林月娥说:“你等着,我这就叫业务过来开会,应收账款,能要就尽量的往回要。嗯,把采购部经理也叫来,咱们三头对案,看看有哪几笔钱是躲不过去的?嗯,对,还有刘熙,她跟国家电网熟,看看怎么就多了这么一笔开销?”
林月娥点点头,退出去了。
吴祈宁自从走马上任,这是头一回给大伙儿开小会。她以前只看盛年干过,盛年当初笑呵呵地说:“这叫招军机大臣朕前奏对。”吴祈宁并不实际理解这里的意思。今天轮到她叫大臣的起儿了,她才知道这也是够腻味人的。
说实话吴祈宁打电话叫业务部小张过来开会的时候,真是心里有三分堵心的。一般人都不爱跟人起冲突,他领导也是人,也爱听个和风顺气的。除了极个别心理素质非常强悍的主儿,成天嚷嚷着:与人斗其乐无穷。大多数领导也烦下级一天到晚寒着一张脸孔。而且就算那个嚷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主儿,那也是他顺风顺水扯足了顺风旗的时候才这么表态。不信翻翻历史书,差点儿开除党籍的时候,他不也是不言不语地在山洞里歇着么。
果然,这个会开的,小张嘴撅得都能挂了油瓶子了。也别说,这小会儿就快开成各个部门对业务部的□□大会了,万般吃紧,都是缺钱。账上海量的应收账款,业务部要回来也是题中之意。林月娥缺钱缺得嗓子眼儿里快伸出手来了,作风肯定不是和风细雨。采购缺钱买不来东西眼珠子也是蓝的。
小张最后近乎耍赖:“我要不回来要不回来要不回来。吴总您有本事去啊。”
闻听此言,吴祈宁长叹一声,把笔扔下了。
催应收款这类事儿是吃力不讨好,谁摊上谁揉脑门子。可是必须业务部冲锋在前,最多是跟财务一唱一搭,这事儿不能让领导出面。以大比小,虽然国家大政方针是主席规定的,可是办事儿还不是外交部冲在前面?一是他们业务娴熟,二是有个转圜的余地。越大的领导说话越是令出如山,不好更改,要么说贵人语话迟呢。
同样催款的话,小张说急了说缓了,大不了给客户鞠躬道歉,买卖继续做。要是吴祈宁说了,就是一锤定音,翻车散伙的效果了。是以,当员工的必须勇于任事,见困难先上,不能都指着领导出头。办对办错,领导都有个退身步。领导有退身步,办事儿的一般也有退身步。
越大的领导越像战略核武器,撒出来就收不回去了。古巴导弹危机闹的那么凶,最后还不是两边撤退,灰头土脸。
可恨这一层意思,小张还是无能体会。
吴祈宁压了压火气,勉强做到就事论事,一笔笔的跟小张分析,看看哪个能要回来?怎么要?是不是要给对方采购洒洒水?长期汇票咱们能不能套现?就这么着,小张还是觉得吴祈宁是给她找麻烦,说到最后眼圈儿都红了,抽抽搭搭的要哭不哭。
吴祈宁懒得理她,回头再跟采购一笔笔的审,哪家供应商好说话?可不可以偷偷摸摸压远期支票?这两家我人头熟,你说不下来我去跟着念叨念叨赊销的事儿?三下五除二下来。
采购经理如蒙特赦,就差当场给吴祈宁鞠躬了。
无论如何跟着一个有担当的领导还是有福的。
天知道这世上多少当头儿的说的都是没用的大实话:“生产搞上去,成本降下来。”
一没政策,二没扶持。具体怎么办?您抓瞎去吧。曾文正公毁家纾难,还得咸丰皇帝许办团练呢。碰上嘴炮的领导,下属得多着多少急,那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林月娥在旁边儿看着卷起来袖子冲入实际业务战团的小吴总,微微地叹了口气:“我们小吴总不算不办事儿啊。”
好容易打发走了各路诸侯,吴祈宁揉着脑门子瘫坐在椅子上,故意留下来缓走几步的林月娥一脸的莫测高深地凑过来:“吴总,要说咱那土地证,也不是完全没戏,这就得当初老领导出面。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吴祈宁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林月娥。
林月娥悄悄地说:“您和白家少爷走地挺近,横不能是酒肉朋友吧?”
吴祈宁有三分赧然:“还真就是没有深交。”
林月娥哂笑一声:“听说你们俩喝交杯酒都气得穆总吐血住院了,这还叫没深交?”
吴祈宁脸都红了:“你别瞎说,没那么回事儿。再说了,白少爷也不是个跟家里能说上话的。”
林月娥微微撇嘴:“自古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就不信,白少爷一干二净不兜搭他们老爷子的事儿。您看着挨不上,那是您没挠上他的痒痒肉儿。”
吴祈宁心头一跳。
林月娥说:“都急成这样儿了,能探探路子,也是好的。可是咱们怎么才能做到个投其所好,就是学问了,您做业务出身,这个比我懂行。我就不瞎出主意了。”
看着吴祈宁微微沉吟着,林月娥欠了欠身,出去了,自己觉得给吴总出了个好主意。
吴祈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回头进佛堂规规矩矩地给菩萨磕了三个响头,回来狠狠心抄起来电话:“哎……文蔚啊……晚上有个饭局……我跟你说……这忙你无论如何得帮我……”
李文蔚在电话那边儿也挺痛快:“行啊。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吴祈宁愕然:“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