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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不让我进呢?穆骏在里面分尸了?还是藏了个大美女?
人说好奇心害死猫,此刻吴祈宁的心里小猫挠挠地,好想好想进去看看……
实在忍不住了……
她轻轻地把门推得更大了一些……
木门,地板,黄昏,灯黯。
门轴吱呀一声,响得跟柯南出场似的。
黑暗里大约扫了一眼,吴祈宁的后脊背瞬间冒起了凉气。
不是吴祈宁胆儿小,是她觉得……
她曾经的卧室怎么好像给布置成了一灵堂……
就她书桌上,摆着一个女孩子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人明眸皓齿,容颜潋滟,漂亮地不食人间烟火。不过看起来她也确实是不食人间烟火了……
两侧放着白蜡烛,正中香炉里清烟袅袅。
桌上还放了一件什么颜色杂驳的衣服。
吴祈宁神使鬼差地慢慢走上前去,把那件衣服抖开一看,赭石褐色,四溅喷射,分明是血!
吴祈宁“嗷!”地一声把衣服扔到了地上,扭头就跑。然后duang的一声,在门口撞上了一个人。十足坚硬的男性身体,吴祈宁抬头一看:面前分明是那只神色不善的穆骏!
基本上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天黑。
没灯。
外面的霓虹灯闪闪地映进来,映着穆骏严肃的脸庞都是蓝的。
蓝,蓝……
蓝胡子!
“啊!”吴祈宁一声惨叫,腿一软,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吴祈宁手足并用,一边儿哭一边儿挪着后退:“你……你别杀我……我保证不说出去……我求求你了……”
吴祈宁还能保证,那是她认识穆骏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翻白眼。
吴祈宁哽咽:“穆骏哥……她她她她她……不是你杀的吧……”
穆骏冷冷地看着她:“是又如何?”
吴祈宁“哇”地一声哭了:“我告诉你……我天生夜盲症……天黑啦什么也看不见……你一定要相信我……”
穆骏站在门口运了半天的气,终于把吴祈宁拽来了起来:“我不杀你。”
吴祈宁吓得直抽噎:“我对天发誓我什么也不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穆骏反身打开了灯:“你没看见什么?”
屋子瞬间雪亮,也就没那么怕人了。
原来穆骏把这屋改了佛堂,绊倒吴祈宁的其实是他平常打坐的蒲团。
吴祈宁哆里哆嗦地指了指照片,仔细看看才发现屋子里也不止这一张照片,还有两对中年夫妇供在略高处,恍惚看去也许是穆骏的亲人。
更高处的佛龛里,分明供奉着地藏菩萨。
穆骏并不再理会吴祈宁,他扶正了蒲团,好好地把那个女孩的照片和衣服摆正,看了良久,长叹一声,然后跏趺而坐,五心向天,双目微合,再不说话。
吴祈宁怔怔地看着穆骏。
他眉目不动,容色如雪,好像用极度的严寒隔绝了自己和这个尘世的联系。
那一瞬间,吴祈宁明白了点儿事儿:穆骏大概不是面瘫,也不是先天性找抽个性。他就是碰上了太难过的事儿,以至于用悲伤把自己隔绝了起来,水泼不进,针插难入……
两人无语对坐,可吴祈宁觉得这个房间里恍惚就只有自己,穆骏的心早已随照片中女孩飞升而去……
又或者自己都是多余的,只有人家两个相爱的人鬼情未了……
良久,穆骏对傻了的吴祈宁叹了口气:“你走吧……”
吴祈宁傻了吧唧地站起来,癔癔症症地走了。
那感觉是,眼睁睁地看见人家得道成仙,可是白烟儿一过,自己还是个凡夫俗子。
见证了波澜壮阔,然后发现自己压根没有相干。
胸口闷闷地,有点儿难过,可是仔细想想又没啥难过的理由。
总是讨厌就是了!
回了家,吴祈宁神使鬼差地摸起来久未拿出来的长箫,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她这辈子第一次感激自己学过这么门手艺。
她也是第一次没有目的的随便吹了一段儿心里的旋律。
不是为了骗学分,不是为了赢得老师的青眼和同学们的羡慕。
就是想引导自己的呼吸来发出一点儿声音,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甚至不需要听众。她只是想排遣一下儿少女心里那一点点儿感怀。
尾生抱柱,仲始投井,原来并非先贤杜撰。
这世间,原来真有君子,情深如此。
二楼,正在打坐的穆骏若有所动,他拉开了窗帘,看到后边一层吴祈宁的窗子上,昏黄的灯光投下她修长的身影。
他从不知她长于音律,今天听来,竟然是声声委婉,悱恻动人。
忽然再也压抑不住,穆骏猛地拉上了窗帘,他快步跑到了佛堂,抱起盛颜的照片,久久不能撒手,被刻意压制了很久的热泪喷薄而出。
玉佛寺师父的教诲,每日必修的功课,甚至盛颜临终时拉着他的手叫他让她放心的嘱咐,强迫自己好好生活的意志力,今夜统统被箫声勾引着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极压抑地痛哭出来:“盛颜……”
五音乱耳,五色盲目,五欲乱心。
当如是观……
拼了命地稳住崩溃的情绪,穆骏跌坐在蒲团上,闷闷地迁怒怨怼:吴祈宁,坏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