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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渊回原先的皇子殿换了一身扎眼的龙袍,他换上了初见时的那身青衣。那时的他,不过是装个浪荡子在鸿蒙寺后山树上打个盹,不想被误入其中的时慕青扰了清梦。
那是慕容渊有一回见哪个世家女子敢如此大胆,在乡野之处无人之境竟然敢脱去绣鞋罗袜,撩起衣裙露出两截如玉般的小腿,赤脚踩入湖中,去拾那掉在水滩之间的绣帕。也正因此,他觉得,她与那些循规蹈矩死板无趣的世家贵女是不同的,是带着几分与众不同的灵动与狡黠的。
后来,慕容渊以为此生便寻凉京,再无法遇见她的时候,她忽然出现在了曲水流觞宴,以一篇《飞花令》名动凉京。那一刻,他忽得就信了姻缘天定两字。
南华山,慕容渊寻着她的步伐去,以强权相逼利诱,逼她接受自己。好在,她允了,也接受了他的信物,只是她一次还未曾用过。
再后来,南国之行的相依相伴,同生共死。他们共同经历的南柯一梦,梦中秦之崇永远失去了司九。慕容渊那时默默发誓,此生必定护她安全。
南国回来,时慕青为他入宫学礼仪,被皇后手下针刑伺候,被他冷落,想起这点点滴滴,慕容渊仿佛失魂落魄,他忆起自己刻意在人前对她的冷落,忆起她看向他与傅倾雪一对璧人时那般伤心,忆起夺帝之战前,他将她一个人冷落在王府府邸独守空房,忆起最后,她面色惨白七窍流血的尸体倒在院中那般苍凉,忆起王府府邸灵堂中,她毫无生息地躺在木棺中的凄惨模样······
每每忆起那时那刻,慕容渊总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之处,仿佛已然被人用锥子撬走一片又一片,内心已然空洞无比,只剩身体一个皮肉躯壳,如同行尸走肉般,不知如何去填满······
慕容渊通过密道,带着玄影走出大齐宫殿,乘着那驾候在此处,专门等他的车马,趁着夜色深沉,街道寂静无人之际,一袭便衣,一驾轻骑,行了一柱香蜿蜒的山路,最后在夜深沉寂之际,下马步行。沿着那蜿蜒车马无法通行的小道,一步一步提着一竹篮美食佳酿,在玄影打着火把照亮的泥泞山道上,走向他心爱之人的墓穴。
这一片是京郊极其僻静之地,四周方圆一里都未曾有人烟,漫山荒芜人迹罕至,林木蓊蔚,烟雾缭绕宛如仙境。
昨夜刚落了一阵湿润的雨,地上的黄沙已然变成泥泞,夜深山路难行,慕容渊不发一语,神情寥落,他一袭青衣寂寥如那东湖中一抹最不起眼的荷叶,掩藏在偌大的青山中。
玄影只是默默替主子用火把照明,孤寂的火把灼灼燃烧,如同寂寥漆黑夜色中微弱的一点萤火,灼灼燃烧,似在慰籍谁的孤独与落寞。
残月如钩,夜空暗沉无几点残星。两人沉默着行了一柱香的山路,终于,不远处山腰中对着远方青山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孤坟在火光微弱的照射范围内,隐隐露出了一些轮廓。
这处地,是时慕青在遗书上写的,她想要此处地界山腰处安葬,此处对着南国方向,是千山万水的一路相随。
时慕青遗书中写的,感谢殿下伴妾走过一程山,一程水。此番缘尽,愿陛下安好顺遂,所愿皆成,所想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