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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时慕青回到位子坐下,只听见朝阳公主合上书页,漫不经心却又字字让周边贵女听见,一字一句道,“倾雪,你往年年关常随父亲入宫,本宫幼年时你也做过本宫的伴读,与本宫一同入过皇室宗祠读书,想当年,便是太傅大人,也对你的文采赞过一二。”
朝阳公主回头,对着身后座位的绿衣姑娘拍拍手,轻声道,语气却是格外的令人不适,“总归本宫和父皇母后是知你懂你的,只是,如今皇家选皇子妃,却也不似以往那般的标准了,你自幼知书达礼,又是出身名门望族,傅国公将你教的很好,如今却不知三兄着了什么迷魂汤,放着名贵的牡丹不要,竟看中些野花野草入不得堂面的东西,这牡丹与野花怎能平齐······”
“殿下,慎言。”傅倾雪轻轻拉了拉朝阳公主的手,柔声道,“殿下,您为倾雪出头的心意,倾雪心领了。可是殿下,众贵女代表着是皇族颜面,况且三殿下,自有三殿下的心思,岂是臣女可以揣摩的······”
朝阳看了看一脸肃穆端庄的倾雪,又瞥了眼最末的时慕青,淡淡地叹了口气,“本宫,只是替你不值。也不知三哥那个不羁的,如何能懂得你这颗明珠的好······”
“殿下,”傅倾雪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她知道朝阳公主想要借此契机打压提点时慕青,给她做靠山,前些日子关于三殿下与时慕青的些许传言,她亦有所耳闻,什么不远千里寻药,什么双宿双飞,什么样的都有。她亦也有耳闻。只是,这场合若是朝阳公主做了什么下了时慕青的脸面,往后,自己在三殿下府邸的日子,或许会很难过。毕竟,现在凉京疯传的是,时小姐是三殿下心中欢。
她略微捋了捋思续,淡淡地劝道,“殿下,时小姐曾在曲水宴席上凭借《飞花令》名满凉京,如今应该只是身体不适,略微有些不如平常,若是平常,自也是大家闺秀,名门嫡女,才华横溢之辈。总归我与时妹妹,以后与公主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殿下,你说是吗?”
傅倾雪声音软软糯糯,却是带了几分劝慰,好在朝阳公主与她熟悉,到底要卖她几分薄面,也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坐好。
这个小插曲一过,众贵女如人精般,自是知晓朝阳公主身份所代表的话里话,便心下对于傅倾雪和时慕青两人孰近孰远,有了了然之意。
最后张远轻咳一声,才将众贵女带回课堂。那些话,自然也一字不落地落入张远耳中,他是局外人,自是无法出言维护,只能忍不住假装镇定悄悄地往时慕青的方向瞥了瞥。看在对方不在意的样子,他也不由得心下轻叹,青儿,当初他也递了花名册入时府希望求娶,可无一不石沉大海。
如今,她自己搭上这艘三殿下的船只,可曾考虑过,竟会是如今这般的局面?
她,又是否曾有一瞬,后悔过?
······
待午课完结,张探花对着众贵女公布昨日策论的品级。他的嗓音沙哑中带些浑厚,清风霁月般,公平公正,“朝阳公主、徽柔郡主、傅倾雪甲等,策论条理清晰,引经据典,实为佳作。”
众贵女未点到名的,仍有些忐忑,这各科成绩的评级,说到底,会记录贵女档案,对于后面的皇子妃之选,多少具有参考之意。
只有时慕青,淡淡地瞧着,昨日在写策论之时,本身她也不善策论这东西。只是草草回了个大概。她原本也想得个不入流的成绩,若是做了皇子妃的主位,可忙得很。如今,虽有清漪帮助,但她仍需处理南氏酒楼,以及成衣与簪环首饰的会稿样图,以及营销的方案,还有书稿的按时提供,有时还要对对账目,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哪有时间分身乏力去管一府中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