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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伯家李丘泽也没闲着,这不过两天大妈程春兰六十大寿么,他有个大哥在市里工作,离家稍远,平时放假才回来,堂姐自己捣腾买卖,也忙得不可开交。
大伯李振山年纪毕竟大了,操办着寿宴的事情,他刚好是个壮丁,被抓去帮忙了。
1号这天东奔西跑的,上午先去订了饭店,质量要考虑,还要以近为主,下午又去了超市和菜市场,采购了一大堆东西。
2号中午的时候,距离最远的亲戚就到了,李丘泽二伯一家,现在定居在武汉,平时很少回来,除非有什么大事。
到下午的时候,亲戚一波接一波,陆续赶过来。
寿辰虽然是明天,但是老李家的家庭氛围很好,类似这样的喜事,大家都会提前一天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不过也没有全到,比如李丘泽的父母。
志红表哥说,他老妈郑梅芳惦记着家里的一窝鸡,怕晚上有人偷,他老爸李振林又放不下养的鱼,天太旱了,池塘水浅,晚上很容易翻糖,得照看着增氧。
俩人打算明早再过来。
李丘泽听了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可也明白这就是农民的生活。
所幸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顶多一年,一年之后,他要让父母安安稳稳地享清福。
“让他们长辈聊天,咱们活动搞起来啊。”
刘志红嚷嚷着,拉着几个同龄人去楼上打麻将了。
不多会儿堂屋里的一众长辈聊着聊着,也摸出了扑克牌,打起他们这里流行的“七儿”,类似升级的玩法。
五个人打,其他人围观。
最后只剩下一帮小辈。
像孙家威这样的小不点就不提了,早一窝蜂冲进客厅放飞自我去了,正好没人管,有的看动画片,有的拿着玩具过家家,弄得满地狼藉。
余下的就是像李丘泽这种“半吊子”,年纪不上不小的,上牌桌不合适,凑进客厅里和熊孩子们待在一起,无疑是找罪受,没什么事好干。
现在是暑期,基本都在家。
李丘泽的堂兄弟姐妹其实不少,同龄的也有好几个,二伯家有个堂哥在上大学,三伯家一儿一女都在上大学。
还有姑姑家的孩子。
此时这些人按男女分成两派,女的坐在门口的小院子里聊天,男的猫在客厅旁边的卧室里,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捣腾啥。
李丘泽显得格格不入。
老李家的上一辈很团结不假,七个兄弟姐妹之间,不管过得或好或差,有钱没钱,不存在谁看不起谁。
但是无论他们多么想给下一代做出榜样,希冀着能和他们一样团结,终究是枉然。
首先他们忽略了一个本质的问题——血缘关系变稀薄了。
他们七人那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姐妹,岂是堂兄弟姐妹之间能比的?
另外也是由于血脉关系变浅了,从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势利眼。
大家都想和二伯家的孩子玩,为啥?
因为他们是武汉人呀。
一身品牌,见多识广。
更别提有几个堂哥堂姐还在武汉读书,平时总需要他们家的照应。
李丘泽家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当然这种势利眼并不会明着表现出来,甚至可以说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高兴了他们也会和李丘泽玩得很热乎。
比如李丘泽端着茶杯来到门外,三伯家的堂姐看到,笑着招招手喊他过去。
“丘泽,来帮我们拍张照片。”
说着,将自己新买的一部HTC手机,递了过来。
李丘泽刚一上手,退后两步找位置的堂姐又走回来:“会玩不?我教你,看哈,按这里拍照,不过先要对准焦距,不然很糊的……”
以前李丘泽不懂,但是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什么心态,那就满足一下她吧。
“淳姐,这手机功能好强大啊,不便宜吧?”
李淳笑得很灿烂:“还好还好,两千多。”
过了一会儿后,堂哥们喊他进卧室玩,刚还疑惑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捣鼓啥呢,原来是二伯家的斌哥带了台笔记本电脑回来。
那在这年头,确实足够西贝。
“丘泽,你不是学了三个月电脑么,看看这游戏读取怎么卡住了,会搞不?”
还不等李丘泽回话,旁边已经传来声音:“你一个大学生还指望他?县里那种私人开的小培训班能教什么呀,顶多就是五笔打字,外加简单的Office软件操作,对吧丘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