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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娇儿看着铁柱婶子两人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只得让他们歇一歇,俩人也很不舍,夏娇儿劝说道,“婶子别急,我再想想办法。也不是只有做卤大肠这一条路,实在是做这个投入的本钱小,做好了回报多。吃食东西嘛,最最要紧的是要干净细致,自己都吃不下,别人怎能入口?”俩人帮忙打了一会儿下手,准备回家,夏娇儿忽然想起了后世大街小巷的口罩,如果戴上口罩,味道会不会不那么熏人了。
她喊住铁柱婶子,比划着口罩的大小和功能。“那不是面纱吗?”夏氏疑惑地说。
“和面纱差不多,但作用不同,面纱是大家闺秀出门时怕被别人看见,遮挡用的。口罩要多用几层布,可以防灰尘,隔异味儿。而且口罩上下都有带子,系的比较紧。”连说带比划,半晌俩人才听懂。夏氏拿出家里织的白布,面露不舍,铁柱婶子说:“嫂子,我家里还有一些,我去拿。”
夏氏拽住了她,不能一点儿布都不舍得,毕竟,人家刚刚帮了那么大的忙。
“娘,婶子,口罩小,巴掌大的布头就行,多铺两层。”
简易版的口罩做好,铁柱婶子戴上之后,虽然还是恶心,多少能忍住了,“别说,好多了,几乎没有味儿了,娇儿真是机灵,办法多。”
“婶子,你先试试,没事儿了,我再教你做卤大肠,买的大料很贵的。娘,你给我也缝两个吧,我上集时候带着,省的风吹。”
“娇儿,不着急,我多洗几回,想学会咋恁容易?”铁柱婶子倒是明白事理。
第二天一大早,夏娇儿和小川哥驾车去赶集,临走叮嘱娘赶集时候喊个人一路,夏氏喊上王婶子一起去赶集买布。
陈钧立心中疑惑夏娇儿,想打听又不好意思,小厮双喜看见了,悄悄做了,回来告诉陈钧立,“主子,真的是夏姑娘救了老爷,您冤枉人家了。”
陈钧立的脸一红,“除了这些,你还知道点儿啥?”
双喜吧啦吧啦把夏娇儿爹爹的腿瘸,说到了前几天的大伯抢地,陈钧立嘴硬的说,“我说的对吧,一点儿都不娴静温婉,不像个姑娘。”心里却佩服夏娇儿,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敢说敢干,既能杀猪卖肉养家糊口,又能怒对身边环视的豺狼。自己要是像她一样清醒地认识到爹爹身边小妾秦氏的真实嘴脸,多顾惜娘一些,也许……想到娘,他心里一阵恨,他恨爹爹,恨秦氏,更恨自己好坏不识。
双喜看自家主子那嘴硬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不过,他也佩服夏娇儿那样独立的姑娘,小小年纪,太有主意了,主子要是想她就好了。
夏氏买了布早早回了家,她不喜欢在集上逛,走在集上的很多地方都能想起丈夫来,丈夫给她买肉包子的铺子,丈夫领着她和女儿买糖葫芦的小摊儿……一条街上哪哪都是丈夫的影子,尤其看见背影与丈夫相似的男人,她几次差点儿上去拉住人家,总是跟上去从侧脸儿瞅瞅,留给她的自然全是失望,她的眼泪忍了又忍。
王婶子看夏氏的脸色不好,也陪着她一起回来了,她家的鸡蛋都卖给了夏娇儿家,她陪陪夏氏拉近关系。到了夏氏家门口,王婶子回了自己家。夏氏也不想有旁人在身边,她想回家和丈夫念叨几句,回忆一下以前的幸福时光。
“弟妹,你一个人在家嘞?”夏氏抬头一看,一脸的警惕,是拴柱媳妇,她名义上的大嫂,手里竟然破天荒地拎着几包点心,还有一块布料,只能不情不愿地说,“大嫂今天咋得空来我家坐坐?这是做什么呢?”
拴柱媳妇仿佛看不见夏氏的不欢迎,点心布料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屋门口的板凳上,“弟妹,好事儿,大好事儿!”
夏氏不解地看着她。
“我今天给娇儿相看了一个好婆家。那家有十亩好地,上面没有公婆,娇儿去了就能当家。你说,娇儿就是有福气,这是打灯笼都难找的好人家。呶,这就是人家给的定亲礼,等迎娶时候比这还多。”
经过这么多事,夏氏怎会相信她的这张嘴,可丈夫没有了,娇儿也过了年就十四岁了,该说亲了,这种事儿,论理还真是该听大伯的。她面色难看的问,“不知道大嫂说的是哪村哪家的孩子,今年多大?做啥营生?”
“我娘家村里一个侄子,我今天去走亲戚,一听说,你大哥一看是个难得的好人家,怕夜长梦多,赶紧给咱们娇儿定下了,男孩子嘛,比娇儿大一点儿,大了好,知道疼人。”
夏氏的脸色愈发难看,“大嫂,连男方多大,姓啥叫啥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订下,不作数的!”
“哎呀,弟妹别急嘛,我一说,你不就都知道了,我侄子叫大牛,长得人高马大,年纪嘛,今年二十八了,虚岁哈,虚岁……”
“什么?二十八了?大嫂你不想想,娇儿才十三岁,那个男人都可以当娇儿的爹了!我不同意!大嫂,你们咋订的咋退了去!”夏氏的脸简直没有一点儿血色,惨白惨白的,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塞到大嫂怀里,语无伦次地说,“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亲都定了,说啥都晚了。”拴柱媳妇拍拍屁股往外走,夏氏哪里拉的住,她拿起大嫂带来的礼品,拼劲全力,扔到门外,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家不要,谁要了谁嫁给人家。”
看见拴柱媳妇拔腿走的很快,村里没事儿的媳妇们八卦地问:“拴柱家的,跑那么快干啥?像是鬼撵着,夏氏咋生气啦?”
“弟妹那是舍不得娇儿,等她想通了,就明白这门亲事的好处了。”原来是给夏娇儿定亲,村里人悄悄撇嘴,看夏氏的反应,指定不会是门好亲事,好亲事也轮不到娇儿啊,她自家还有个闺女没有婆家呢,两家弄得乌眼儿鸡似的,只是这事儿拴柱家占着长房大伯的名头,谁也说不上话。有人可怜夏娇儿,有人幸灾乐祸。
等夏娇儿散集回家,看见门口扔的花花绿绿的一片,推门进去,夏氏坐在院子里垂泪,看见她,更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夏娇儿听完后,对夏氏说:“放心吧,娘,我不想嫁,谁也不能强迫我。”她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不了权当自己没有卖排骨方子,总不能就这样把自己卖了。她到门口,平静地收拾了地上的东西,拎着来到了大伯娘家,走一条街,身后跟了一群小孩子,圆圆的还有几个妇人,站在门口,朗声道,“大伯娘,你家的聘礼我给你送来了,你年岁大了,爱忘事,二丫姐的聘礼竟也能忘记拿。”
“呸!你个死丫头你说谁的聘礼?我家二丫怎么能嫁给那个克妻的老鳏夫,明明是你的聘礼……”大伯娘气急败坏地说,她家二丫还等着许个好人家呢,怎能被这死丫头坏了名声?可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都怨这死丫头!
“呵呵,不是把你的侄子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吗?好似晚一会儿就被人抢跑了。怎么这会儿说了实话?克妻的老鳏夫可是你和大伯亲自相看的好女婿啊,不留给二丫姐留给谁?大家都听见了,大伯和大伯娘给二丫姐相看好亲事了,大伯娘的娘家侄子,一个克妻的老鳏夫!再说,我爹爹刚走,我要为爹爹守孝三年,谁不用打我的注意!”夏娇儿扔下聘礼,扬长而去。
周围人一愣,娇儿这个话说的在理,农村人家里有人丧了,大家互相都不提守孝的事儿。但是,孝顺父母总是受人尊敬,娇儿既这样当众说了,谁都不好再来提亲了。不过,三年后也许娇儿已经过了年龄,挑不到好的亲事了。
娇儿的话把栓柱媳妇气得直跳脚,这些好东西不能扔到门外,她捡起来,回屋里问栓柱,“他爹,你看咋办?”
“咋办?她一个毛孩子,还能翻了天?往花轿里一塞,啥都有了。”栓柱翻着白眼说。
“对对!谁说妇人心最毒?还是算计不过你们老爷们……”栓柱媳妇忽然闭了口,男人斜着眼睛盯着她。她才想起,说秃噜嘴了。
夏娇儿回家来,对抹泪的夏氏说,“娘,别担心,我谁都不嫁。在家里给爹爹守孝。”
夏氏更担心了,三年后娇儿十七岁了,哪里还有好人家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