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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是晴天。
明媚的阳光会让昨夜变得疏远。
仿佛是在补偿好几年前那一夜没有睡好的梦。
白渊渟已经在东厨停留了很久,他的筷子尖没有想到矗立在中原西边的天山派竟然会有东方沿海的鱼肉。
张易妨不仅一直在动口,还在向他的羊皮袋子里装馒头。
他一身天山派弟子的行头,但在天山派之中还是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白渊渟已经讲完了他原本要讲的话。张易妨也放下了筷子,停下了手。
“在他们四个怪物之中席不正排行老三,因此你遇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梅有雪。”
“梅有雪……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那么我就不该说她长得丑。”
“如果她很生气的话……就说明你没有说错。”
“我早就该猜到,寻找女人的事情小王爷一定不会让一个男人去做。”
“所以我已经提前准备了三天的口粮。”
白渊渟斜视着羊皮袋子。“依我看少说够你吃五天了。”
“言延烛不在这里,熊乾也被别人顺手救走了。你为什么还要留在天山之上?”
“我在等一个人。”
“你还在想着她?”张易妨无奈的又拾起了刚刚放下的筷子,在一盘鱼骨之中剔出遗留的点点鱼肉。“我已经把活人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与你同行的那个女人不在山上。”
“我等的不是她。”
行色匆匆的天山派弟子正在大门之外穿梭不断。
这绝对不是以往平常的样子,这让张易妨的两只袖子之中露出了霹雳火磷弹的影子。
“带着炸弹吃饭,你不怕危险?”
“相反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安全。”
霹雳火磷弹被放在了桌面上。
白渊渟知道张易妨的意思,所以摆了摆手。
“你确定不用防身?”
“我手里有剑……而且只有你会疯狂到认为身上带着炸弹才安全。”
“那我这次真的走了,你保重。”
“你能冒着危险回来替我寻找朱姑娘的踪迹,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可惜她不在山上,所以我欠你的人情现在还没有还上。”张易妨挠了挠头。
“你还有很多的机会。”白渊渟摸了摸肚子,从东厨慢慢走出。
与外面其他人的仓皇形成对比的不光是白渊渟神态自若,还有方向相反。
其他人此刻正在匆忙的逃离大殿。
碎冰,满地的碎冰。
这座几乎由冰制成的大殿如果坍塌也只会是碎冰一片。
有一个人正伫立在一片碎冰之中。米色的布衣正在被风吹动,没有一丝染上潮湿之意。
他是一个光头,他在紧闭双目。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毫不在乎。
冰人正依靠在大殿后方的宝座上喘息,可身旁的天山派掌门亲传弟子却没有那么幸运。
他们被打翻在地,像一些断了腿的肥虫子。
白渊渟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只记得曾见过他们骄傲的神情。
实际上,白渊渟连天山派掌门的名字甚至都叫不出。
他不过是一个冰人,而现在他被一个光头打得七零八落。
但这位光头却很面熟,这让这两个人照面之后互相都感到有些意外。
他就是在石窟下游的岸边,款待过白渊渟的和尚。
白渊渟依稀还记得,他的手艺非常不错。
“没想到数日不见,白少侠不但有幸解了东枯之毒,还当上了天山派掌门的师叔。”
“你在跟我说话?我是天山派掌门的师叔?”白渊渟的手指正指在自己的胸口。
“以后你会了解这个故事的,但轮不到我解释。”和尚在解释。
“放肆,竟敢当我众弟子之面诋毁我天山派。”冰人大怒,回声在大殿之中波动。
“说不准未来会是你们天山派的荣幸。”和尚依旧心平气静。
“前辈前日提到元宝和尚之时,在下便知道前辈绝非常人,只是至今依然不知前辈大名。”白渊渟接着道。
“你吃了我的一顿饭,你也听我的一顿牢骚。已经扯平,你又何必问。”
“那前辈来此所谓何事?”
“来要回一个人。”
“什么人?”
“水诗衣。”
“她是谁?”
“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