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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咂咂嘴。
明亮的火如莲花一般在空气中绽开,生生灭灭,散去的火焰连成烈焰的幕墙,大厅被火焰吞噬,世界变得很安静,只有火舌无声地在结界内跳动,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烈火之花,花蕊中,路明非缓缓从倒下的身躯中抽出了刀。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鲜血一滴滴从刀尖往下滴落。
拔出刀后,他坐在了被炉桌上,王坐下的地方便是王座,长刀是他的权杖,他的瞳孔里亮着金色的光,是倒映的火焰。
隐隐约约,背后传来孩子的笑声,那是欢快的、喜悦的、兴奋的笑声,仿佛心愿得到了满足。
路明非静静地坐着,焰花在火焰幕墙上流转。
他的眸子里,印着一抹悲伤。
见惯死亡之后,内心便不会有波动了吗?
他不知道,但他确实流不出泪来了。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不想说也没关系,请你安静地待着,等待一分钟结束。”
攀升的火焰幕墙上调皮地出现一个倒计时,烈焰小鬼咧开嘴狰狞地笑着,尖尖的尾巴挑逗似的摆动,它靠着一块计时板,数字从60开始,一秒一秒地归零。
老人的身体扭曲地抽搐,他的头陷入了地板里,原本是面朝大地的姿势,脖子以下的部位却先一步翻身,脖子呈现麻花状,像是橡皮筋那样转动复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站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路明非,充满恶毒的恨意和暴怒,这让他的脸变得很丑陋。
“谁允许你站着了”孩子的声音传来。
老人所站的地方猛地塌陷,他的骨头被压碎,躯体被压入地下,路明非从上俯视着他。
那双眼睛里无悲无喜,平静如湖面,如大海般深邃。
老人讥讽地笑了一声:“那小子真是不知好歹,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派一个小小的C级守在这里,我一刀就砍断了他的右手,脚踢在他肚子上的时候,他那副表情,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猪猡!”
他渴望从路明非脸上看到愤怒的情绪,然而什么也没有,路明非只是从上往下俯视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怜的流浪汉。
“你知道吗,他临死前还在喊你的名字呢,就像是一个被妈妈抛弃的小家伙,我一刀就切断了他的舌头,哈哈哈,哈哈哈!”老人放声大笑,可他依旧看不到那张脸上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就像是一个演技拙劣的小丑,台上的观众都乏味地打哈欠,大喊退钱。
“你这个婊子生的杂种!害人的祸害!你这只下贱的猪猡、卑微的蝼蚁!”他的表情忽然变了,狰狞而又丑陋,像是地狱里被油锅烹炸的恶鬼,只拿这幅面孔出去,都能吓得小孩子做噩梦。
但路明非只是默默地俯视着他,立着刀,直到计时归零。
楔丸的刀光划过,瞪大眼睛的头飞了出去,他的四肢被斩断,死无全尸。
风吹起路明非的刘海,他轻声呼唤:“路鸣泽。”
“小的在!”路鸣泽笑着,穿着一身侍者的服装,白手套,黑西装,右手挽着白色的丝巾。
“能让锡得尼活过来吗?”
“虽然还是很想要哥哥你的灵魂啦,但上次你问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我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人类死了我可没办法复活,诺顿和康斯坦丁能活是因为他们有卵,但人死了就是死了,可没办法转世投胎。”
“但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是绝对的。”
“我的确说过。”路鸣泽无声地笑了:“那么哥哥,你准备好登上王座了吗?”
“我可以做到一切?”
“是的,你可以做到一切。”
“我明白了。”路明非把楔丸收入刀鞘,凝视着路鸣泽金色的眼睛,伸出了手,“把我送上王座吧,我要...断绝掉龙与人类的宿命。”
“断绝宿命么...”路鸣泽握住了路明非的手,“那就让我一起迎接新时代的到来吧,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路鸣泽化作一道风,融入了路明非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悄然改变了。
处刑场的火焰熄灭,路明非关掉了厨房洗碗台的水龙头,来到草坪,坐在锡得尼旁边,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这不过是他和锡得尼第二次见面而已,要论关系,两人顶多算是认识,他对锡得尼的熟悉程度还不如高中同学赵孟华,好歹赵孟华也是他曾经的情敌。
路明非对这个小伙子的印象就是,脑袋有点脱线,做饭很好吃,大概是个很亲切的人,孩子们来粗点心店买零食的时候,笑的很开心,会和他开玩笑。
世界上平均每秒会有4个人出生,2个人死亡,一天有86400秒,每天的平均死亡人数是172800人。
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人的生命很渺小。
在广阔的宇宙里,地球连一粒灰尘都算不上,居住在地球上的人类更是微小的可怜。
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微不足道,几个喝酒吹牛的好朋友,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或许还有一个女朋友,其他无关的都是陌生人,在自己圈子外发生的事,都与自己无关。
新闻上天天嚷嚷着发现了外星人的痕迹,如果真的有一天,地球和外星人建交了,大部分的人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
外星人要毁灭地球,普通人只能看着,外星人要来地球体验生活,也和普通人无关。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新闻记者采访一个大姐,问她如果她有一百万会怎么样,她说当然是捐给国家,记者毫不吝啬地夸了大姐一顿,然后又问大姐,如果你有一头牛会怎么办,大姐连连摇头,拒绝了采访。
笑话的结尾是大姐没有一百万,但她真的有一头牛。
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时,路明非笑的很开心,现在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大概体会到大姐的心情了。
如果他有一头牛天天帮他耕地,偶尔骑着放牛去吃草,他也不愿意把牛捐出去。
“谢谢你的照顾,炸虾真的蛮好吃的。”路明非轻声说,拿毛巾蒙住了锡得尼的脸。
他坐在这里守着,心里默默颂念超度死者的经文。
这时,一束探照灯打过来,巨大的黑影浮在空中,旋翼搅动,风声扬扬,那是一架重型直升飞机,身材火辣的女人抓着绳梯,朝着路明非挥手。
酒德麻衣摘下墨镜,风风火火地从绳梯上跳下来,并且恭敬地行礼。
“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的老板了。”酒德麻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