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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SB。”小胖纸给了【Ghoul】一套删除拉黑套餐。
“什么**网络骗子,我呸。”小胖纸把手机息屏,定好闹钟放到枕头底下,“喜欢用爬虫抓老子的聊天数据是吧,真TM恶心。”
他骂着脏话,把头蒙进被子里。
班上就有去学计算机培训课的同学,不仅懂编程,还去参加了编程竞赛,上信息课的时候同学就给他说过,高手能入侵别人的电脑和手机,抓取数据,这就叫黑客。
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成分,真把他路鸣泽当傻子糊弄是吧?
好歹他也是仕兰高中排名前十的高材生,如果算高考排名,整个市他都能排得上号,什么东西没见识过?
作为一个理科的高三学生,即将面临高考,他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什么算命,占卜,也就图一个乐呵,知识的力量才是最伟大的。
遇到骗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删除拉黑,聊得越多,就越容易被骗,君不见每年清华北大都还有高材生被骗钱的呢,几千几万,什么数目都有。
路鸣泽从来不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
有多远滚多远,只要我不和网络陌生人聊天,就不会被骗!
明天还要考试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的人生我做主!
被子裹紧,他合上了双眼。
...
1月1号,这点小风波很快被遗忘。
路鸣泽把QQ设置了禁止陌生人添加和搜索,并且把QQ签名换成了“曾经沧海难为水”。
这句诗的下一句是“除却巫山不是云”,直译的意思为:见过汹涌的大海,他方的水就不值一提,除却巫山的云彩,别处的云就相形失色。
整句诗只表达了一个意思:自从你走后,再也没有谁可以替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今天放了元旦节,补习班也在一月一号这天放了一天假,老师们也去过元旦了,路鸣泽今天没有课上,就待在家里做作业。
数学、语文、英语各两张试卷,理综只有一套,但是要自己对照答案批改成绩,并且改错,把错题全部记载错题本上,收假了拿给班主任检查。
总体作业量并不算多,他伏案做了一上午就做了一半。
中午吃过饭爸妈都出去打牌了,他接着做理综,做到两三点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这个点除非家里失火,否则爸妈是绝不会放下手里的麻将牌跑回来的,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路明非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出房间,正好看见提着行李箱,背着包的路明非。
和走的时候没啥两样,穿着他常穿的旧外套,头发也还是黑的,没有染成绿色,耳环、鼻环、舌钉啥的也没装,就像是往常从仕兰高中放学回来一样,稀松平常。
只有行李箱在彰显着他从远方归来的事实。
“好久不见啊。”路明非把门带上,笑着打了打招呼:“叔叔婶婶去打牌了么?”
“对,估计5点过才回来。”路鸣泽说:“床铺还给你留着,每个月妈都在打理,你自己去放东西吧,以前的布置都没变。”
“好。”路明非点点头,走进房间,整理东西。
进门没过几分钟,他就去浴室开了浴霸,开始找换洗衣服。
浴室传来淋浴冲头哗哗的水声。
路鸣泽没管他,把试卷和笔什么都收起来,打开睡眠模式下的笔记本电脑,准备把一直挂着的QQ小号给退掉。
点开右下角的小图标,一条处于上方的文字一闪而过。
【你想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是和那个网络骗子的聊天记录,QQ上,如果不手动去删,记录是不会消失的,就算删了好友也不会消失,而且这又是小号,没人会主动给“贪吃蛇”发消息,把记录顶下去。
这几天他又在忙考试和元旦晚会表演的事情,每天都是草草上线看一眼就关机,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点击右键删除,退掉QQ,重新点击那个企鹅图标,想把小号的账号数据删除,但在点击账号下拉菜单的时候,忽然看见了路明非的账号和头像。
路明非出国时曾把QQ农场交给他打理,他一直帮忙弄到了暑假结束,后来开学之后就没有再弄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顿时,一个可怕至极的想法从他脑子里冒出来。
“夕阳”是通过账号查找加上“贪吃蛇”的,这事他印象深刻。
他问过“夕阳”,“夕阳”说自己是随便乱打的一串数字,加上好友纯属缘分。
可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作为一个数学成绩能达到145以上的优秀学生,路鸣泽对排列组合相当熟悉。
“贪吃蛇”的QQ账号是9位数,一个随机组合的9位数,用屁股想都知道随便打一串数字能和“贪吃蛇”的账号对上的概率有多低,而且还正好是个可爱妹妹,爱好还惊人地和他相似。
当时处于“舔狗期”没有多想,现在冷静下来了,他骤然感觉到后背发凉,仿佛脊柱被抽掉一般,身子有些发软。
他从未把小号告诉过任何一个现实里认识的人,除了他主动在网上的群聊里加的好友,就只有“夕阳”一人是主动加他的。
如果说“夕阳”是精准定位他的,那么,最有可能性的人,不言而喻,就是与他朝夕相处,共用一台电脑的路明非。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每次下线都把小号账号数据删除了,毕竟好几年,总会有失误的时候。
仔细想想,路明非开始请他吃夜宵也是“夕阳”失联后,这个时间点完全对得上。
为什么以前那个八字对不上的堂哥忽然性情大变开始请他吃烧烤呢?
路明非也在美国留学,“夕阳”也在美国留学。
越想下去他越害怕,越害怕他越要想,几乎控制不住深呼吸起来。
不多时,路明非从浴室里出来了,头发湿漉漉,问道:“吹风机呢?你看到吹风机在哪儿了么?”
湿润的发丝贴在路明非的脸上,略显阴柔,他只穿着一身浴袍,露出锁骨和有力的胸肌。
路鸣泽咽了口唾沫,转移视线,急急忙忙站起身:“应该在妈他们的房间里,我去看看。”
他惊慌失措地跑到隔壁的房间,把床头的吹风机拿起来,微微喘着气。
倒不是被路明非的魅力迷住了,只是此刻他胡思乱想乱了神,忍不住把路明非和“夕阳”对起来。
说真的,他已经发现了不少吻合的细节。
每次他和“夕阳”聊天,路明非必不在场,而且每次约“夕阳”出来见面,就会被妈拎着去上钢琴班。
一次两次还有说法,但次次如此,没有一次例外。
要知道他上钢琴班并不是定日子的,他上的是私教课,别人老师有空就会通知家长告诉他过去,可偏偏都给“夕阳”撞上了。
要么是他真有这么霉,要么...
他不敢想了,抓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气。
“你找到吹风了么?”路明非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他强忍住慌乱的心,拍拍脸上的肥肉,“在这儿呢,你拿去吧。”
“你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啊。”路明非接过吹风机,顺手插在婶婶房间的插头上,对着镜子吹了起来。
“没事,就是这几天睡得不太舒服。”路鸣泽捋捋气说。
“高三压力是大啊,别想太多,努力就好了。”
路明非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路明非拿着iPhone手机接通电话。
“喂,嗯,没问题,我坐飞机过来,8号就能到,你要来接我?行,也行吧,那你在机场等我吧,你还邀请了楚子航师兄?他答应了?芬格尔也要来?好家伙,这又凑了一桌啊...”
“你在国外认识的人?”路鸣泽尝试把话题岔开。
他心思完全乱套了,连“楚子航”都没注意到。
“对,我的学长,10号结婚,邀请我过去参加婚宴。”路明非一边吹头发一边说。
“iPhone?你什么时候买的?”路鸣泽指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说:“能拿给我看看么?”
路明非把手机递过去:“去美国买的,学校不是给我发了奖学金么。”
“智能手机哦。”路鸣泽假装不在意地拿起来左看右看,“我听说这个手机上的软件全得在应用商店里下载是吧,浏览器下不了软件。”
“确实,有点小麻烦,有些软件还得付费。”路明非解锁手机,打开应用商店:“就在这里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