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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田凯话音落下，
电子大屏上的镜头一转，
换成了一本又破又旧，
用各种各样纸张自行装订起来的简易手绘本，
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东西。
很快，
一只手出现在手绘本下方，
开始一张张翻页，
大概是为了配合视频录制，
这只手翻页的动作很缓慢，
每翻一页，
都要停留五秒钟左右，
再继续翻开下一页。
起初翻开封皮时，
众宾客还没什么感觉，
因为，
这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服装设计师的手绘草图本，
这种东西，
时装界很多人都会随身携带，
不止设计师，
有些造型师和超模也会随手将突然迸发出来的灵感记录下来。
可这本草图前几页实在太凌乱，
毫无特色不说，
上面还沾满油渍，
画风更是极其稚嫩。
不过绘画者显然特别喜欢画娃娃，
只是连人物身材比例都掌控不住，
更别提设计理念，
乍一眼看上去，
简直跟初学绘画的小学生信手涂鸦差不多。
然而，
从第五页开始，
有目光敏锐的宾客发现，
草图发生了变化，
虽然画风还是稍显幼稚，
但绘画者显然经过了一些不算太正规的系统学习，
对色彩和人体结构、比例等都有了初步认识，
等翻到差不多第十页时，
草图竟有了新入门设计师的雏形，
就像一块闪闪发光的璞玉，
令人耳目一新，
并且每一张都会呈现出令人惊喜的亮点，
此时的绘画者显然有了些想法，
开始在每张草图下面都标准上日期，
还随手画了张笑脸，
以此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会长眼尖地认出这张笑脸就是赛琳娜出道以来的标识，
因为这张笑脸，
赛琳娜在时尚界被称之为“笑脸教母”，
不过作为元老级别的行家，
会长自然不会称呼赛琳娜“笑脸教母”，
他在业内喜欢叫赛琳娜“笑容天使”，
与会长同级别的时尚界大咖们，
便跟着会长称呼。
此时看着这张略显稚嫩的笑脸居然出现在二十五年前，
会长实在没能忍住，
脱口赞道：“赛琳娜不愧是我们时尚界的笑容天使，
二十五年前，
她才十一二岁吧，
十一二岁就有这样惊人的天赋，
实在太厉害了。”
“对对，”立刻有人附和：“笑脸教母就是不同凡响，
二十五年前就已经有了设计风格，
难怪会取得现有成就。”
“确实不同凡响，”田凯嗤笑：“不过我记得，
赛琳娜女士的设计，
好像是两种反差极大的风格哟，
真难以想象，
二十五年前就已经形成雏形的设计风格，
后来是怎么转型的，
难道是人格分裂？”
被田凯一提醒，
赞同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会长心里则咯噔一下，
目光不受控制落在了赛琳娜身上。
每个行业都存在天赋异禀的人，
但正因为天赋异禀，
这类人群的特征性十分明显，
作家写出来的文学作品带有浓郁的个人特点，
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服装、首饰、建筑等等，
也同样带有其本人特色，
这种个性鲜明的特征，
是别人无法企及，
也不可能超越的，
同时，
却又不是一成不变的禁锢，
它会不断进步，
就像演员磨炼演技一样，
会以多种多样的灵活性展现出来，
但无论怎么多变，
都能让熟悉它的人，
一眼就认出，
这是某人的作品。
当然，
也有特殊情况，
就是田凯说的人格分裂，
确实有设计师能同时驾驭其他风格，
但不管分裂出多少种人格，
特别擅长的风格，
只有一种，
其他稍微露头点的风格，
也会与主风格相似，
就像是副人格无法超越主人格一样，
也有点像演惯了反派长相猥琐的人，
不论演技多好，
也没办法去饰演代表国家形象的正面英雄人物，
而四五十岁的老人，
保养得再好，
也无法出演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
会长从未见过哪个天赋异禀的天才，
是能轻车熟路地驾驭两种风格截然相反的设计的，
偏偏赛琳娜就有，
正因为赛琳娜这与众不同，
完全颠覆了人们固有形象的强悍驾驭能力，
时尚界才会颁发她最高荣誉，
为她打造铜像，
让她青史留名。
但万一，
那不是她的作品呢？
万一另外一种风格，
是她找抢手买来的呢？
会长越想越担忧，
毕竟之前的视频证实，
赛琳娜有前科，
他真的做不到完全信赖赛琳娜。
可是，
二十五年，
哪有人雇佣牵手一雇佣就是二十五年的？
也太夸张了吧？
如果赛琳娜只是前期拿别人的作品当自己的垫脚石，
后期却通过努力，
成长为伟大的设计师，
他作为时尚界元老，
是不是应该保护这位才华横溢的天才？
毕竟每个人都渴望成功，
一时间被功利蒙蔽了眼睛，
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因为早期偶尔做出的一次劣迹行为，
就彻底否定赛琳娜的才华，
对于时尚界来说，
真的是极大的损失。
正在犹豫要不要替赛琳娜说几句话，
就见视频上的手绘本已经翻到二十多页了，
而随着不断翻页，
呈现在大家面前的，
无疑是一名天才服装设计师的成长经历，
众人几乎能透过绘画者的一笔一划，
读懂他（她）人生的故事。
直到手绘本翻到第三十页时，
所有人都呼吸一窒，
会长则猛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
视频上显示出的草图，
居然就是赛琳娜第一次荣获国际金奖的那张设计图。
那是赛琳娜买凶制造车祸，
非法侵占他人版权的罪证啊，
时尚界虽然不是警方，
就算赛琳娜犯了罪，
她为时尚界做出的贡献，
依旧不可磨灭，
以后还是会有不少时尚狂热爱好者追崇她的作品，
可是，
这本翻页的手绘草图，
却明明白白告诉世人，
所谓的“笑脸教母”根本不是赛琳娜，
而是，
十几年前，
那个被赛琳娜欺骗，并侵吞了作品的青年。
那是不是说？
会长可以容忍天才的一次失误，
却不能容忍欺骗，
尤其不能容忍，
一个垃圾，
用欺骗的手段，
将真正的天才埋没了长达十几年。
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在瞬间消失，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冲到赛琳娜身边，
一把将这个女人拎起来，
用力撕开她嘴上的胶带问：“你说，
你这十几年来的作品，
是不是都出自那名华国青年之手？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