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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祥老两口讨论公孙佳,公孙佳却没有与人讨论他们。
乔灵蕙硬拉上了母亲、妹妹,坐上同一辆车,娘儿仨挤到了一起。钟秀娥没好气地说:“你凑上来做什么?还不回你婆家?普贤奴就这么扔在那里?没有婆婆管着也别这么浪!儿子这个东西,你不看着,他不贴心!养不熟的儿子,要来何用?”
乔灵蕙翻个白眼:“丁晞死哪儿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药王出头,我撕了他!”她看弟弟总不大顺眼,往往是直呼其名。这就是属于钟祥说的“能看到第二层”的傻子,其实智慧已经够自己生活得不错了,无奈不是钟祥想要的。
钟秀娥对儿子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口上却说:“你少说两句,越说,与他越处不来!你爹已经死了!出嫁的女儿,是要靠兄弟的!”
乔灵蕙嘟囔了两声,不说话了。公孙佳道:“有我。”
乔灵蕙鼻子一酸,抱着妹妹抽抽噎噎的:“行,我有你,你有我,以后普贤奴长大了叫他孝顺咱们俩,别像他那个白眼狼的舅舅。”
两府距离不远,公孙佳的车上吊着个牌子,宵禁巡夜的看到牌子便不阻拦,不多会儿便到府里了。
单良拄着仗在门口迎着,钟秀娥先说:“这么冷的天,先生怎么出来了?”乔灵蕙跟着讲:“快扶先生进去烤火,先生吃了吗?”公孙佳最后一个下车,对单良道:“有劳先生了,一切都还顺利,请先生放心。”
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有规律的“笃笃”声,单良慢声慢气地说:“府里一切安好。”公孙佳向他道了谢,单良环视一下,见荣校尉并不在身侧,只有一个小林,目光在小林身上停了一下,公孙佳道:“一会儿有事跟先生说,请先去书房等我一下。”
钟秀娥道:“你又有什么事?”
“被京兆看在眼里了,奏本还是要写一写的,跟陛下解释一下。”
“哦。”
单良走了一段路就先去公孙昂的书房了,乔灵蕙张罗着把母亲、妹妹送回房。
第一站是正房,钟秀娥皱眉道:“你又跟进跟出的干什么?都去睡了,明天一早你趁早赶回婆家去!你婆婆没了,你再往外跑,要把家扔给谁?底下人不偷奸耍滑才怪!”
乔灵蕙是不放心妹妹的,她脾气像亲娘:“那我走了,你可不能再说药王。”
这事儿经过今晚在钟秀娥这儿已经过了,不意乔灵蕙又提了出来,钟秀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我用你教?!滚去睡觉!”
公孙佳道:“起头的是纪四,她现在好好的,咱们在这儿争什么呢?阿娘也放心,以前阿爹扛的事儿,现在我扛。阿姐也放心,哥哥那儿,我也会与他好好说的。”
“你别再操心了行不行?”乔灵蕙苦口婆心,“足够啦。咱们只求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钟秀娥固然不好意思,毕竟是最疼爱的女儿,握住了公孙佳的手说:“听你姐姐的。你这脾气也太随我了!”
“阿爹说我像他来着,有什么事儿,只要您说,我就去做。这才是做儿女的道理,”公孙佳目光温柔带点笑意,很能抚慰人心,柔声道,“几个月前,对咱们三个,世间最可靠的是阿爹,结果呢?他走了。世间最可靠之人尚且如此,我只好把‘可靠’两个字背在自己身上了。”
同样的话,纪四娘来说就是嘲讽,换了公孙佳讲,把钟秀娥眼泪都引出来了,抱住两个女儿。
钟秀娥有太多的难题和委屈,纪四娘的话能引起她那么大的反应,实在是因为这宿敌踩到了她最痛的地方。纪四娘说的是对的,她没了丈夫,三个儿女憨的憨、病的病,健康的儿子不贴心也没有显出特别出色。她能怎么办?她一直在咬牙硬撑着,不敢有一点松懈,没了当家人,她再软弱一点,岂不是要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她忙着家里家外的张罗,忙着与娘家保持联系,忙到根本没有办法闲下来好好的哭一场,悼念过得最好的一段婚姻生活。然而她还是把事情搞砸了。
积累了这许多的情绪,她终于哭了出来。
乔灵蕙对亲娘有许多不满,终归是骨肉亲情,也哭得泪人一般。公孙佳被母亲揽在怀里,享受了片刻有人倚靠的错觉,母亲的怀抱很温暖,她却不能沉迷其中。揉揉发酸的鼻子,公孙佳嘟嘟囔囔地说:“行吧,以后咱们好好过。”
公孙佳先收了眼泪,命人给钟秀娥打水洗漱,再安排乔灵蕙的住处,钟秀娥拿热手巾敷着眼睛:“你也去歇着。”
“我去见见单先生。”
“你……”
“以后有我。”公孙佳笑笑,披上斗篷出去了。
身后,钟秀娥坐在床上,眼也不敷了,喃喃地对乔灵蕙道:“坏了,她还是上心了。”
乔灵蕙有着换了几个爹的经历,倒能理解妹妹:“她这不是冲您,是冲她自己。这些天您心里不好过,她难道就好过了?这根子,阿爹丧礼上就埋下了。”
钟秀娥心里没好受多少,说:“你睡去吧,明天一定要早早回家。婆家……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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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去了书房,单良果然已经等着了,看到她来,从座儿上起来了。
公孙佳道:“先生坐,干嘛起来呀。”
单良郑重地一揖:“恭喜少主人。”
公孙佳扶起了他:“先生这说的什么话?不是一直叫我药王的吗?”
单良道:“药王,还是药王,又不是药王了。”
“咱们还打什么机锋啊,”公孙佳失笑,“就是药王,您也还叫我药王,顺口。您是我爹都看重的人,就别再拿这个考我啦。都说女大不中留,要我说,女儿如我还是可能留下来的,反倒是才大了不可强留。您的本事阿爹必是知道的,所以他安排了一切,独没安排您。”
单良也笑了:“他懒得□□这份心啦,让我自己看着办。”
公孙昂给他留了一大笔钱、几封给不同亲朋的信,随便他自己决定。还说:“别人我都能安排,唯有你的才华应当由你自己来审时度势。不必拘泥这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见到我的信,一定会供你有个栖身之所,以待时机一飞冲天。”
对于栖身之所与飞升之地的考虑,他统共就想了一个白天,晚上就被公孙佳的到来打破了。与外家结势,又不是完全依附,单这一点就让单良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