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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曦和郡主还在昏睡,辛嬷嬷用热毛巾给云泠婳擦拭着身子。青萝照看着火堆,和辛嬷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嬷嬷,红朱姐姐真的不回来了吗?”
“那背主的贱蹄子,如今勾搭上了大少爷了,帮着那群黑心子的来磋磨郡主。哎,造孽啊,当初要不是公主可怜她,在江州大水漫城,百姓流离失所的时候给她一口饭吃。俞嬷嬷将她从江州带到琴川,随老奴一同伺候郡主回上京,尸骨都早化成白骨了。”
“谁能想到红朱姐姐会做这样子的事,郡主平时带她亲姐姐。”
“哎,造孽啊,郡主就是实心眼,一直记挂着她和公主驸马在江州共患难的情谊呢。再加上现在中毒越来越深了,脑子不似以前灵光了,阿猫阿狗都想过来薅羊毛,什么香的臭的都想来踩一脚,瞎了心眼的。”
辛嬷嬷早年是秀才家独女,秀才爹爹给富贵人家做账房,也算殷实之家,嬷嬷早年也是被秀才爹爹悉心教导的,识文断字,但八九岁时秀才爹爹牵涉进富贵人家家产纠纷,年纪轻轻没了性命,辛嬷嬷被卖身为奴,几经周转卖进皇宫,辗转做了永熙帝的皇后云氏(今上元兴帝与柔嘉公主之母,现英国公云杰凯姑母)洒扫宫女,皇后薨逝后前往服侍柔嘉公主。
受过良好教育的辛嬷嬷心里在愤恨,翻来覆去、颠来倒去、反反复复也就马那几句黑心烂肝子的,做不到撒泼打滚泼妇骂街。
“哎,公主当年就是这样啊,驸马都已经把她送出江州了,就因看到岷江潮水有异,公主当年的暗卫队啊是先帝千挑万选的,能耐大着呢,五行八卦,武功医毒,奇技淫巧无一不通。
看那潮水有异,检测预算出岷江可能会决堤啊,本来派个心腹前去通知驸马便可,但公主啊,就害怕江州五郡十二县水灾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啊,自己又返回去了。让公主只让冯侍卫带着两个侍卫,并俞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和红朱,送郡主回上京了。
江州啊那可是咱大齐的经济腹地,三四成的税收,过半的粮食都来自江州啊。公主就为了江州啊……”辛嬷嬷说到伤心处,泪流不止,几欲哽咽。
青萝递过手帕,安慰道:“嬷嬷,擦擦,一会儿郡主醒来看到嬷嬷伤心该难受了。”
辛嬷嬷接过手帕,边拭着眼角的泪以便继续说到:“那一去啊,公主和驸马就再没回来了啊,公主是为了留下暗卫协助驸马治水啊,公主使用自己的命换江州五郡十二县百姓的命啊……呜……呜……郡主才三岁啊,三岁的孩子就没了父母,是俞嬷嬷拖着得病的身体,到琴川把郡主托付给老奴啊。”“嬷嬷”青萝坐到辛嬷嬷身旁,拍着辛嬷嬷的背,低声安慰着。
“那年水患,公主和驸马救出了多少人啊,后来后来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不听驸马指挥,水退了才多久啊,硬是要返回城里挨家挨户去搜罗别人的家财啊。后来……后来啊,那些水淹死的牲畜腐烂了,成为感染瘟疫的源头啊,瘟疫啊,传的多块啊,多少人躲过了洪水死于瘟疫之下啊。公主和驸马啊就是为了治瘟疫啊……”
“俞嬷嬷也感染了瘟疫了啊,所以冯侍卫带着他们到琴川找的老奴啊,一定要让老奴把公主唯一的血脉送回上京啊……本来余嬷嬷可以不用死的啊,公主给的三可保命药,皇室的药你知道那药力吧,说保命真的可以保命的啊。一颗药给了郡主,一颗给了武功高强的冯侍卫,最后一颗给了红朱啊,是红朱啊,当年余嬷嬷怜惜她年纪小,公主对她有恩,她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希望她能好好活着,代大家伙好好伺候郡主啊……可是她竟然敢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和着云家这些黑心烂肝的家伙欺辱,磋磨郡主啊……”
“嬷嬷,以后青萝会好好陪着郡主,会好好伺候郡主。”青萝一边擦着泪,一边安慰着辛嬷嬷说。
“青萝啊,你以后好好伺候郡主。嬷嬷年纪大了,当年就是眼睛不中用了,公主成亲就放老奴家去养老了,谁能想到那年发大水,余嬷嬷会……余嬷嬷会到琴川找老奴啊。”
“老奴着眼睛啊不重用了,时不时就看不清了,还不知道能伺候郡主到什么时候。圣上怎么说都是郡主亲舅舅,先帝爷就圣上和公主两个孩子,圣上和公主兄妹情深,公主又那么去了,郡主当年又遭了那样的罪,才中了这要命的毒……先帝爷当初没让公主去和亲,圣上又怎么忍心让郡主去和亲?”
“云家这些黑心肝的啊,就抓住这一点由头,威胁盘剥郡主啊,趴在郡主的身上喝血啊。口口声声要做郡主的靠山,少来盘剥就烧香拜佛了,他以为英国公五成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怎么来的啊,这一家烂了心肝的啊。要从前啊,以郡主的才智啊,即便和亲也能闯出一条出路的,但现在啊,郡主这中毒越来越深了,老奴害怕啊,害怕郡主一觉醒来,心智回到三岁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