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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生脱掉布鞋,拍打鞋底沾染的厚重烂泥。
陈玄君主动将最后一根烟递上,弯腰帮忙点火道:“义父,针对唐静月的计划确实滴水不漏。”
“但孩儿有个问题没想明白,百思不得其解。”
柳三生口吐烟雾,表情享受道:“说来听听。”
陈玄君郑重开口道:“季玄清远在昆仑,咱们凭什么将唐静月的死牵扯到他身上?”
“祸引东水,水在京都。”
“栽赃嫁祸需要由头,让人信服的由头。”
“不管是苏星阑还是杜奇瑞,他们不是傻子。”
柳三生似笑非笑道:“祸引不是早给你了?”
陈玄君茫然道:“什么时候?”
老人套上鞋底开裂的老布鞋,起身走向门卫室道:“好好想想。”
“愚蠢和笨是两码事,你不至于两样全占。”
陈玄君低头跟随,冥思苦想道:“难道是那枚令牌?”
柳三生推开门卫室的大门,懒散坐上躺椅道:“令牌的故事,我已告诉过你。”
“但,我只说了它的来历,却没告诉你它的最终归处。”
“现在,我不介意把完整故事说完,想听吗?”
陈玄君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道:“义父愿意说,孩儿自是想听。”
柳三生目露追忆,嗓音变得低沉道:“那个孩子死后,唐静月与唐佑年的感情走到了绝点。”
“他最后一次上昆仑,是想亲自向唐静月赔罪。”
“奈何一心求死的唐静月被师门罚去思过崖面壁,不愿再见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
“那枚令牌,也在当天归还昆仑,被唐佑年放在唐静月的卧室书桌上。”
“为了不让自家师妹睹物思人,越陷越深,季玄清暗中拿走了令牌,置放昆仑禁地。”
“杜奇瑞与苏星阑知晓这件事,亦同意他的做法。”
“昆仑禁地,唯有季玄清这位昆仑掌教才有资格踏入。”
“反言之,蒙尘多年的唐佑年专属令牌“重现人间”,你说他们会怀疑谁?”
陈玄君眼前一亮,兴奋击掌道:“季大掌教有口难辩,越描越黑。”
柳三生悠哉闭目道:“所以,除掉唐静月后,那枚令牌得“不经意的”留下。”
“苏宁是苏星阑的亲侄儿,灵溪命中注定的男人。”
“易购和道火儿有胆子相助季玄清斩杀苏星阑,苏宁这边会没想法?”
“那是他亲三叔呀,血脉至亲。”
“只要他心生不满,对昆仑有了恨意,灵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等到三月红鸾劫降临,谁敢保证这位华夏最年轻的天灵师一定能安然度过?”
陈玄君激动道:“昆仑内乱不止,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
柳三生摇头道:“这只是第一计,尚不能摧毁整个昆仑。”
“可惜了,宝山市的布局功亏一篑。”
“偷鸡不成蚀把米,两个苏家人得完好无损的还给灵溪。”
“不然,利用这两个苏家男人,我还能做很多事。”
陈玄君吃过好奇害死猫带来的痛苦,这会虽是满心疑惑,已不敢明知故犯。
老老实实的站立一旁道:“义父,您毁去道火儿设下的感应阵法,无非是在诱骗她出来。”
“小家伙来了天寿陵园,腾不出手贴身保护唐静月,我们的人才有机会一击必杀。”
“可现在,她来是来了,一来就走。”
“从头到尾都不愿在此浪费时间,目的显而易见。”
柳三生应声道:“她去了凤凰山。”
陈玄君讪然干笑道:“这,孩儿又看不懂了。”
“道火儿去了凤凰山,有她在,我们的人无疑是白白送死。”
“一盘输,盘盘输。”
“唐静月不死,后续计划形同虚设。”
柳三生异常冷静道:“她什么样的脾气秉性,我比你清楚。”
“易购去了佛门,而那个男人正好在佛门为僧。”
“令牌与信,冒名顶替唐佑年,根本骗不了她。”
陈玄君傻眼道:“那凤凰山的唐静月……”
柳三生一言点透道:“假的。”
“武力十七层的道火儿,灵体之身。”
“这天下间,就没有她不能模仿幻化的人。”
“和我玩计中计局中局,呵,也不看看她是谁一手教出来的?”
最后的一句话,柳三生说的很轻。
含糊不清,一笔带过。
陈玄君狐疑道:“明知唐静月是道火儿幻化,义父还让我们的人遵守约定时辰过去,这其中,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