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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儿,身上沾了火星,还要靠近老太太是何居心?”张氏道,声音冰冷的,似乎对赵浔烧着的裙角毫无担忧与同情。
赵浔一愣,赶紧摆手:“不、不是,我是想挡住那火舌,送老太太回去……”
可是,并没有人听她解释。又一股火车窜了上来,张氏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挡在了老太太身边,身上沾了火苗的她,还不忘让周伶赶紧带走老太太。
赵浔回头看去,见玉瑶立在不远处指挥着灭火,朱氏、孟氏和自己的母亲周氏早就到了安全地带,其他宾客也早就退到了花厅之外交头接耳。再看远处,闫林玄正快速飞跃到墨凝身旁,轻揽墨凝的肩膀三两步便将墨凝带出了火线。再看看自己烧焦的裙角,赵浔恼怒至极。
转眼间墨凝已被闫林玄带到花厅外,她惊魂未定地看了看闫林玄,见他眼底的担忧还未散去,才一站定,便焦急地捧着墨凝的肩将她转了个圈,仔细检查一番,见毫无损伤,这才吁了口气。
而墨凝,却愣在了原地。
梁如月未被忽然起来的火焰波及,王萧萧和赵韵凭一己之力跑出了花厅,赵婉凝由赵温黎带走,江珏虽然惊慌了片刻,但也被侍婢救出。
此刻,周遭的一切,在墨凝的眼中都模糊掉了。眼前清晰的,唯有闫林玄那散去了焦虑后,平静下来的双眼。
“墨凝……”
一声低低的呼唤,将墨凝从迷茫中唤醒。阿清!墨凝这才想起阿清和小喜,慌忙转头。却见火势已小,二人站在远处,已经脱离了危险。但阿清的眼中,却不见丝毫的解脱,反而密布着忧伤。
待家丁抬着水桶沙子奔过来欲救火时,却发现花厅的火焰气势降低,随后便自行灭了。众人心里的石头落地,接下来便开始议论了。
花厅后的房间内,老太太由郭雁陪着在里间休息。赵敬逢、赵敬哲及玉瑶等人,以及平日里来往密切的闫家等陪在花厅安排着善后。好在除了个别人燎了几件衣服外,并无人伤亡,财物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好不容易搭起来的花架子就在这么毁了一半。
“好好的一场聚会,怎么会出此意外!”赵敬逢一拍桌子,想责问,却又不知责问谁,只得叹了一声。
朱氏心里暗暗发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忧心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人能解释?”
“必定是场意外,”说话的是赵浔,“若不是有周伶表叔的醉烧虾这道菜,也不会起火。”
“你胡说些什么!”赵敬哲低声道。
“父亲不要生气,周伶表叔也不要生气,浔儿非此意。但我觉得,这恐怕只是机缘巧合下的一场意外。”赵浔微微一福身,解释道,“不过是不小心将醉烧虾的火碰掉到了地上,火焰怎就能分作几路快速地蹿起?定是地上有可燃之物。先前,阿清曾不小心摔了一坛酒。那坛酒来自北方,俗称烧刀子,以浓烈辣口著称,定是易燃之物。”
赵敬逢细想了下,觉得有这种可能。
众宾客一听,仿佛确实是这么回事。那可是北方的烧酒,随便扔一个火星进去,整坛都能烧爆了的。这么想着,大家纷纷看向阿清。
都是这个傻子,之前酒坛子是他砸碎的,后来的醉烧虾也是他碰掉的。傻就不要来添乱了,真是!难怪那火起得这么快,流窜的方向又这么诡异,原来是沿着酒水流散的方向烧的。
虽然大家不会明着议论,但不断提及阿清的声音还是此起彼伏。
阿清还站在刚灭了火的花厅中间,听闻人们都在暗自责备自己,不由得手足无措,窘迫的不知道看哪里。
“木清真是添乱!可他并非刻意!”闫铮深感愧疚,却又为阿清求情。
赵敬逢连忙摇手:“闫兄不必挂心了,无心之失而已,何况也没造成损害。”
“伯父,我看此时最重要的,不是再追究这火灾的起源,”赵浔说着,眼神看了墨凝和阿清一眼,“而是好好安抚宾客。”
“浔儿说的对。”赵敬逢点头,“玉芝,接下来……”
张氏一边由着侍婢东升去擦拭后背上烧坏的衣服,一边道:“老爷,好在此次梁大人等凤阳要职官员未到。老爷和太太,先带着宾客去集香园安抚一番,稍微给我些时间,便安排妥当。”
众人闻言,便要散去。
“慢着!”一声清脆的呼喊喝止了众人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