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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库在赵府院子当中的一处。储物室之所以不贴边放,一事出入库行事不便,二是赵家物资丰厚,贴墙建立库房容易被盗。
那大红漆箱子,正安安稳稳的放在其中一个房间里,总共八口,四四叠放。
才一开门,墨凝便征得老太太同意,下了两道令:第一,令赵全集齐内院所有男丁;第二,将箱子全抬下来,悉数打开。
“你是在怀疑,我将桃红藏在这箱子中、扔在了库房吗?”朱氏声色凌厉。
说实话,墨凝有这么想过。但她觉得可能性不大。首先朱氏未必有这个胆子杀害府中曾如此要紧的一个侍婢,二是她就算杀也不会藏尸自家库房,等着尸体腐烂发臭。但查看箱子,绝对是必要的一步。
“墨凝你太胡闹了!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这样怀疑你母亲!”赵敬逢咬着牙道。若不是碍于老太太的面,他早就发作阻止了。
“箱子里又没人,母亲不要怕!”赵婉凝适时出现在朱氏身边,拉着朱氏的手道。
“大妹妹,这确实是从洛京运回的箱子,咱们府上通过洛京舅舅的关系运来的天蚕丝。”赵温黎道,“别人的话你若不信,哥哥的话,你也不信吗?”
墨凝看着赵温黎,见他目光中浓浓的焦虑与期许,心头有一丝犹豫划过。虽然她跟赵温黎不熟,但是赵温黎对待赵墨凝的好,却是真心实意的。此时最不希望赵墨凝和朱氏起冲突的,想必也就是赵温黎了。不过转而,墨凝又恢复了冷漠。是啊那又怎样,赵温黎是赵墨凝的兄长,又不是她墨凝的。再说了,对她好,也未曾减少她过往的苦楚,好又有何用?
“大少爷多虑了。我不是不信你的话,我是从来也没信过你的话。”墨凝说着,转回头,令流芳上前查看。
见墨凝轻描淡写地别过了自己注视着她的视线,赵温黎眼中一阵神伤。
流芳上前才不一会功夫,流芳便头也顾不上回地冲墨凝摇手喊:“大小姐你快过来!”
墨凝眼睛一亮,正要上前,却被赵敬逢一声喝止。
“这是什么下人,与主子便是这个态度吗?”赵敬逢指着一脑袋扎进一个箱子里,手还在身后冲墨凝不断招摇的流芳,说话便要令张嬷嬷拿了流芳。
墨凝理会都不理会,只一把握住张嬷嬷的手腕向回一甩,便将阻在身前的路障清除,三两步跨到流芳身边向流芳手指处看去。
看得出,这些箱子并未被刻意处理过,应该只是将东西倒出去了而已。墨凝接过流芳自木箱角落倒刺上揭下的一条粉色布料上脱掉的丝,又看着流芳抬脚跨进箱中摘下发钗去抠箱子角上嵌的一颗小绿珠。这脱丝可不是天蚕丝,天蚕丝的名贵更胜冰蚕丝,墨凝又岂会认不出;而那绿珠子,与适才流芳在角门捡到的是一条链子上所有。
她就知道,凭桃红的聪明,若被关在箱子里,不会一丝线索都不留下的。
“大小姐!这里有字!”流芳又对着墨凝摆手。
墨凝赶紧弯身:“写的啥?”
流芳皱了皱眉,犹疑道:“写得啥……虹雨!是虹雨!”
“笨!”墨凝打了流芳的头一下,“她写得是虹霄!”
另一头,老太太正翘首望着,问道:“墨凝,可是有何线索?”
墨凝和流芳互相搀扶着跨出来,行至老太太面前,将适才箱子中发现的仔细与老太太说了。
“胡说!那丝线,你怎就知是桃红的!”朱氏忍不住道。
“对!那虹雨二字,与桃红有何关系!”赵婉凝也帮腔。
“二妹妹有所不知,我在闫府所居之处,便是虹霄居。她不写些旁的,难道写上‘桃红’二字,等着被你们发现后销毁吗?”墨凝冷眼看着母女二人道,“再者桃红就那么几套衣服,当日穿得是哪一件,我也有人证。何况你说箱子里运的是天蚕丝,这根丝线明显不是,那又是哪来了?还有这珠子,牢牢卡在角落里,还不证明这箱子运过人?”
“这不可能!”朱氏反驳道,“我八箱子天蚕丝有数有量,平白多运个人,我哪有地方给你放?”
正说着,赵全已将内院所有男丁集结在库房前的院落里。内院人数比外院多一些。墨凝明白大部分人跟这事无关,所以也想赶紧将无关的遣散,便直接问道:“七月二十,帮西花院运送这八口红箱子的是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