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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虹霄居仍旧鼾声一片。海棠意欲开门进入,桃红则觉不妥。
“已然是辰时了。”海棠拿住桃红的手臂放下,“何况少爷向来是由我们服侍起床的。”说罢,带小喜跨门而入,桃红和流芳连忙追上。
可显然,阻拦已来不及,抵达内室后桃红脚步一滞,就背过身去。若是平日里只有小姐在也罢了,但今日可是有新姑爷的,何况还是洞房的次日,如何看得。但随后,就被流芳拉过,向着床榻努努嘴。只见眼前并没有任何春光乍露,墨凝睡了个手忙脚乱的大字形,而新姑爷正紧紧地抱着墨凝的腰似孩童一般蜷缩在臂弯内。
“少爷,少爷。”海棠上前,弯身轻声唤道。
阿清哼了两声,抹了抹口水,但是未醒。倒是墨凝听见了动静,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睛。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丫鬟海棠,墨凝吓得一激灵弹起,顿时睡意全无:“你这是干什么?”
“少奶奶,”海棠面带恭谨,却并未退后,“已是辰时,该起了。”
“要敬早茶?”墨凝道。
海棠一笑,摇头道:“老爷说这三日都免了。”
墨凝闻言吁了口气:免了最好。可是!她看向海棠:“我还未传,你怎么就进来了?”
海棠又是一笑,上前拉住阿清的手腕摇了摇:“海棠向来是这样服侍阿清少爷的。”
阿清哼了一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见海棠,打了个呵欠就要坐起。
墨凝随手一按,把正要坐起的阿清按回了床上,转头对海棠道,“以前是以前,但既然昨日阿清已经成亲了,那以后便按成亲后的规矩来。”
海棠一顿,转而退后,躬身道是。
“那就出去吧。备好洗脸水,稍后我叫你们再进来。”墨凝的声音很温和,但态度却不容置疑。海棠闻言,面露难色,原地站着不动。“怎么,不愿意啦?”墨凝揭穿道。
海棠有些窘迫,连忙摇头,叫上了小喜回身向外走。
流芳冲着海棠和小喜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又回头跟墨凝交换了个眼色,心道:还是我家小姐厉害。
墨凝看着众人出去带上了门,便回头看向手还搭在自己肚子上的阿清。
“我可以起来了吗?”阿清忽闪着大眼,请示道。
“起来吧。”墨凝一把拿开阿清的手扔下,自己挪动双腿下了地。
阿清也随后起来,揉着眼睛下床,四下看了看后傻傻地立在了原地。
“怎么啦?”墨凝边穿衣服边问。
“海棠姐姐不在,我如何更衣呀?”阿清茫然道。
看来这个海棠,还真是全面负责了阿清的日常生活啊。墨凝翻了个白眼,丢了一句“自己穿!”出去,便不再理会。
更衣洗漱用过早膳,墨凝打着扇子准备出门走走。
可是这次海棠没有再遵从她的意思。
墨凝竟然三天没能踏出这院子。这院子叫虹霄居,是闫铮专门为闫木清所建新房,房梁窗棱都是新漆,又配了带水的小院儿,很是气派。可再气派,也不过是个院子不是,墨凝简直要在里面逛吐了。除了这虹霄居,她简直对墙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不用敬早茶,不让出门,意思很明显嘛。就这么怕她跑了吗?当她是神仙猛兽了吧。
要不是这日是归宁省亲的好日子,只怕墨凝就要在虹霄居掀房拆瓦了。
向着赵府的方向,轰隆隆地前行。前面是闫铮和闫木清,这二人说是有要事相商,便让墨凝独自坐在了后面。不过墨凝也笑了:没见过回门日公公也跟着的,再说了,能有什么要事相商,还不是告诉闫木清,怎么做才能看起来不像一个傻子。
赵府这边,也是提前一日便做好了准备,这日一大早,赵家亲朋好友便在门前迎接了。
马车由远而至,新装潢的车身在朝阳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令赵府的人也振奋起来。老太太率先迈步,其他人也连忙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