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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在很多时候,凡人的无心之语往往都会被冥冥之中的命运与诸位神祇给注意到,并给予类似于恶劣玩笑般的兑现......不过这一次,似乎是见到卢卡斯这个北方流浪骑士目前算是够折腾的了,无论是冥冥之中的命运,还是他所信奉的狼母之神布丽姬特,都没有‘故意’或者‘无意’兑现他的‘希望’,让他得以在接下来的七天里能够相对安稳并勉强不无聊地度过。
在这七天里,卢卡斯除了保持着都算有点儿过量的睡眠之外,也通过自己让巴里叫过来的凯文那里,姑且算是从侧面了解着整座营地乃至其周边地区的情况,好让他在帐篷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能够思考很多状况,同样起到了不断打发着无聊时光的不小作用。
就目前而言,卢卡斯所能了解到的,就是这场很难说是荒谬还是寻常的领地内战,基本上是快要走到尾声了:光是目前已知的两个摆在明面上的敌人,鹿角堡与鹿心城,前者的主力部队在自己等人与史密斯男爵的一系列阻击骚扰下貌似损失了不少人手,后者则直接被福尔克斯子爵撵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领地里,可以说眼下最大或者最急迫的危机算是解除掉了......然而这并不代表着诡狐镇地区的整体局势就算不用操心了,因为按照亚历山大所传达过来的有关于诡狐镇采邑贵族们的担忧的情况来判断,诡狐镇还有着姑且算是隐藏在幕后随时会来到表演台上的第三个敌人,也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进一步动作的蓝湖郡,这让卢卡斯对此颇有些在意。
“当初从‘毒蝰爵士’维波尔的日记与手札里就觉得,蓝湖郡那边肯定有问题,对应现在的局面,还真是这样了......”坐在自己帐篷里的一张木椅上,面对着木桌上摆放着一大摞羊皮纸,卢卡斯深吸了一口气,到了明天他就算彻底痊愈不用休养了,所以他现在能跟平常一样坐在木椅上查阅羊皮纸与跟人商谈,只不过还不能进行日常的各种训练就是了,“就福尔克斯子爵目前掌握的所有兵力,再算上咱们,打退鹿角堡的主力部队还是有很大把握的,但要是蓝湖郡恰到好处地插上一脚的话......”
“那么毫无疑问,福尔克斯子爵与诡狐镇必败,就算加上在诡狐镇地区西侧专门防御的迪芬德尔男爵的部队,也一样,兰道夫爵士。”坐在卢卡斯一旁的另外一张木椅上,亚历山大点了点头,眼下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训练,还监督完了布兰琪与威尔的训练,并且也没到他去负责整座营地的防务,那么跟卢卡斯坐在一起结合所有己方能获得的情报来对当前局势进行推演就是一种最好的‘娱乐’方式了,“不过从凯文那里所透露了一些来自于安维爵士的小道消息,那就是蓝湖郡的采邑军队到目前为止还无法继续下一步的行动,也就是进攻诡狐镇,因为......”
“我也从凯文那里听说了,说是蓝湖郡内的强盗乱军们都借着蓝湖郡子爵大肆召集采邑部队的机会,去袭击掠夺几乎没什么防卫力量的村落甚至是补给队,使得蓝湖郡现在正忙着将他们的采邑军队分成几股,在境内大肆清剿那些胆大妄为的不法分子。”卢卡斯耸了耸肩接上了亚历山大的话茬,这个传闻他也听到过,即便凯文说它是从安维爵士那里套来的情报,但这个北方流浪骑士对此还是有点儿将信将疑,“据我所知,除非是情况挺特殊的,否则绝大多数强盗乱军顶了天了,就是抢劫一下贵族骑士们属下的商队,直接袭击贵族骑士为了发动战争而派出的补给队,而且听凯文说的还不留活口......他们是疯了吗?生怕自己不被蓝湖郡的贵族骑士们盯上,然后被生剥活吞掉!”
“确实,这听起来很奇怪,也很不合理,不过凯文坚持这是从安维爵士那里套来的消息,并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任何蓝湖郡进军的消息,我们就只能先认为情况即为如此了,兰道夫爵士。”亚历山大摊开了双手,他自己也觉得‘强盗乱军公然袭击贵族骑士的队伍’非常扯淡,但眼下情况就是如此,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就跟你以前提到的,现实可比诗歌故事还要不讲道理得多,而且还不能改变——诗歌故事描写得不合情合理,听众们还可以喝倒彩与挑毛病,而现实要是不讲道理不考虑合理......”
“我们就只能受着,或者比较幸运的,我们能快速找到让自己脱身于事件之外或者尽可能减少自己损失的办法,乌尔里克爵士。”卢卡斯呼出了一口气来说道,他记不清自己是不是以前跟亚历山大在闲谈中提到过类似的内容,不过在这方面的见解上,看起来他跟亚历山大还是有着高度一致性的,“就算再怎么扯淡不合理,蓝湖郡的采邑军队确确实实是被困扰着无法选择进军诡狐镇,也就给咱们与福尔克斯子爵他们留下了活路......靠,这一说话,我居然还想起来了,那些强盗乱军的愚蠢程度,让我挺有一种是不是遇到了当初在栖鹿村见到的那些笨蛋的亲戚的错觉......”
“愚蠢的不法分子在哪里都有,并且有时候似乎还不少,不过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没什么意外的话,都活得不怎么长久,以及死得也会比较惨,兰道夫爵士。”亚历山大叹了口气,不过很快的,这个莱昂内尔流浪骑士的嘴角就向上微微翘起:“说起你当初在栖鹿村遇到的那一伙强盗......如果有诗人为你为此事专门撰写一首叙事诗的话,那么肯定会有不少听众会从中挑错,说哪里会有那么愚蠢的强盗,那些笨蛋为什么不想着赶紧劫持你的未来持盾侍女当人质,或者见到你就赶紧逃跑你也追不上......”
“嗤......会这么说的,要么是幸运地没遭遇过强盗乱军,要么就是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大自傲感来故意挑毛病,要么干脆是一丁点儿的生活体验都没有,怕不是跟鲜花一样待在花盆里,根本不知道室外的环境是什么样儿的。”对于亚历山大突然提起的这么一个很有调侃意味的假设情况,卢卡斯用鼻子哼了一声,“就跟我们刚刚所提到的,现实可比诗歌故事不讲道理多了,而且真要有对记述下来的这些事情挑毛病的蠢驴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注意不到或者说故意装作看不到,那些在他们看来愚蠢到不合理的家伙,最后都死了,这就是这个算不上黑暗却也不怎么光明的世道里最公平的地方,蠢人活不长久,而且死得也不怎么安宁。”
“听你这么一说,如果你选择像莱昂内尔王国与布雷尔王国里的一些有些名气的吟游诗人那样,既当着流浪骑士又从事于诗歌创作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写出什么精彩的诗歌来的,兰道夫爵士。”亚历山大的眉头挑了挑,戏谑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而且这样也有好处,比如说就算你撰写吟唱的诗歌有什么所谓的‘硬伤’,也绝对没人敢对你吹倒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