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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克拉辛则认为吴川低估了德国无产阶级的觉悟,他乐观的说道:“我在中国待了这么久,和吴川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吴川作为一名政党的领导人,显然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一名革命领袖,我认为他似乎对于无产阶级的力量过于悲观了一些。
当然,他的这种悲观情节是同中国过去的落后分不开的。在沙皇统治的俄罗斯时期,我们的科技文化虽然远远落后于西欧国家,但是至少我们能够看到他们的背影,我们至少还有罗巴切夫斯基、门捷列夫、切比雪夫、巴甫洛夫、李雅普诺夫这些科学家,普希金、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和果戈理、高尔基这些引导人民精神世界的文学家。
但是在中国,被鞑靼人束缚了200多年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出过引导人民精神世界的文学家和思想家,也完全失去了对于科学研究的兴趣。吴川对于同胞的革命自觉性持怀疑态度,我认为这是正常的。
不过我不认为,曾经抚育了莱布尼茨、莱辛、歌德、黑格尔、海涅和费尔巴哈、马克思、恩格斯这些伟大的大脑的德国,会有那么不理性的人民。他们应当知道,究竟该如何才能摆脱资本家和帝国主义在他们身上安装的镣铐。”
列宁并不反对克拉辛表现出来的革命乐观主义,没有这样的乐观精神,俄国革命就不可能成功。要是听布哈林和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这些悲观主义者的,那么他们现在还不知待在那所监狱里呢。
不过他也不会无视吴川的判断,既然吴川在对德国资产阶级的行为判断上和人民委员会相近,那么他对于协约国行动的判断就不会错的离谱。因此他觉得这个问题暂时还不适合深入讨论下去了,他需要再理一理思路才能和同志们进行沟通。
至于信件内要求他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以防止阶级敌人铤而走险等话语,列宁几乎就没有往心里去,自然也就不会拿出来和两人谈论了。在列宁看来,假如苏维埃政权垮台了,他活着也等于是死亡了;而只要苏维埃政权能够存在下去,那么他的死亡就不是生命的终结。
他很快就向捷尔任斯基问道:“伊热夫斯克和沃特金斯克的工人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是被资产阶级蒙蔽了,还是被资产阶级收买了?当地苏维埃给出的汇报无头无尾,完全让人摸不清头脑。”
捷尔任斯基下意识的坐正了身体回道:“伊热夫斯克是乌拉尔一座依赖兵工厂建立的城镇,那里的工人和其他地方的工人不同,他们过去就是从属于国家的工匠,世代为沙皇效力,因此他们的待遇要比乡村的农奴和城市里的工人都要优越的多。
由于伊热夫斯克过去是国家建立的兵工厂衍生出来的城镇,因此城市里的居民几乎都和工厂有着紧密的关系,而在建立工厂的时候,沙皇还把工厂附近的土地分配给了这些属于国家的工匠。因此那里的工人不仅都有着自己的私人住宅,在城外还有着可以种植粮食和蔬菜的土地。
上个世纪末,兵工厂进行设备改造,伊热夫斯克是第一批进行设备改造的工厂,从国外进口的先进设备大大的减低了他们的劳动强度,也提高了他们的工资福利。因此伊热夫斯克的工人们很难把自己和无产阶级划为一类,他们更愿意把自己称之为手艺人。
当地有六万人口,但城市内建立了十二所小学,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和两座文法学校,十个电影院和三个图书馆,这座城市的公共设施要比其他城市完善的多,而且当地人大多为虔诚的东正教教徒。
虽然十月革命的时候,当地也建立了苏维埃,但是当地的工人对于工人运动并不热情,他们只是不愿意为临时政府流血才屈服的。只是十月革命后帝国主义对于我国的入侵和封锁,同样导致了伊热夫斯克兵工厂缺乏原料而不得不降低产能。
再加上,因为财政的匮乏,我们向伊热夫斯克兵工厂下的订单支付的钱远不及革命之前,加上卢布的贬值使得当地工人无法用工资维持自己的生活,于是在反苏维埃分子煽动下,当地的工人就投向了白卫军。
8月14日,当地退役的斐迪奇金上校带着叛乱工人偷袭了,当时前往伊热夫斯克平叛的2500名红军。这极大的打击了地方苏维埃和红军的威信,直接导致了沃特金斯克工厂地区工人对苏维埃的叛乱。
就目前当地的局势来说,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平息两座城市的叛乱,特别是他们现在还得到了附近乡村富农的支持,加上伊热夫斯克兵工厂储存着不少武器,这让伊热夫斯克-沃特金斯克地区成为了当地反苏维埃叛乱的中心。”
列宁思考了片刻后就说道:“必须要先消灭掉这个叛乱中心,哪怕对附近的农民叛军先放一放。我们不能让他们和乌法的反革命分子联系上,否则就是极为糟糕的政治局势…”
在列宁和捷尔任斯基讨论如何平息各地的叛乱的时候,莫斯科以东的反布尔什维克政党和各军事组织在乌法召开了将近三天的会议。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内阁总理、右翼社会革命党人彼.雅.杰尔别尔,原本以为自己会理所当然的成为合并后的临时政府的总理。
只是他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政敌彼.菲.沃洛戈茨基联合了格.勃.柏图申斯基等人,直接推举了从萨马拉逃亡的社会革命党人N.阿夫森齐也夫建立新的乌法国务内阁。
“这简直就是叛乱。”看着各党派及军事组织代表在大会上纷纷举手支持,建立一个更为广泛联合的反苏联盟政府的提议,杰尔别尔脸色铁青的对身边亲信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会场。
没人知道之后三个小时这位西伯利亚临时政府的总理去了哪里,但是在当天晚上的12点多,阿夫森齐也夫为首的29名萨马拉立宪代表被逮捕,第二天的大会上杰尔别尔当众指控这些立宪代表应当为萨马拉城市的失守负责,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捍卫那些被阿夫森齐也夫所抛弃的忠贞爱国者的神圣权力,绝不能让一个无耻小人蒙蔽了自由俄国的人民。
柏图申斯基和鲍他宁等人立刻转变了立场,建议要对萨马拉的失守和被抛弃的科穆奇民兵及其家属的责任进行追责。沃洛戈茨基在当天的会议上一言不发,很快他就被委任为前往远东自治领的联络代表,并在当晚被送上了火车。杰尔别尔成功的当选了,合并之后的乌法国务内阁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