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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步程对于林栋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位从柏林回来的留学生在鞍山钢铁厂的建设过程中展现了自己的能力,同时对方也是吴川在海外时期吸纳的革命成员,就关系和革命履历来说,其实林栋比他更接近党的核心。
虽说现在革命委员会正从革命政府向执政府转变,但是革命时期形成的党内平等,革命成员之间的平等,这种风气还没有完全改变。革命委员会下属的政府体制虽然存在着,干部的等级制度也存在,但是现在上下级之间的等级差异并没有过去的官场或关内的官场这么巨大。因为党员还可以在党的会议上发表意见,或是直接向党中央提出自己的意见。
于是,政府中的职位就成为了一件华丽的外衣,真正的权力还是通过党的各级组织进行运营的。这样一来,虽然政府中某些党员处于基层,但是他们可以通过党组织对抗来自上级的不合理命令,从而改变了过去长官决定一切的官场现状。
虽然这种改变并不受那些旧官僚和旧知识分子出身的革命者的欢迎,特别是那些留学归来的知识分子的认可。他们要么主张真正的共和制度,也就是美国式的三权分立,或是英国式的议会民主;要么就是追求德日的军国主义,认为政府不能为党派控制,应当为军队所服务,而军队则应当效忠于祖国。
但是革命委员会的体制和满清政府、民国政府的体制不同,海外留学生归国之后并不是直接被委以高官主持方面工作,而是会被安排到基层岗位观察一段时间,或是工厂,或是学校,然后再看其表现再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去。一般来说,只有被吸纳入党的留学生,才能真正的进入革命委员会的权力中心。
所以东北的权力其实有两条线路,一条是固有的政府组织,一条是共和党的各级组织,后者其实比前者更拥有权力。但是想要维持党对于政府的控制,就要确保党的发展能够跟上革命委员会的扩张。而吸纳合格的党员,显然不是读一篇共产党宣言就能分辨出来的。
宾步程想到这里就散去了一些不合适的念头,摇了摇头对林栋说道:“我在这里可待不了多久,参加完点火仪式就得去天津,得去看看那边的化工园区的建设。吴主席对于天津化工园区的建设很是关注啊,特别是新建立的天津化工厂将会是国内首个聚苯乙烯合成项目,也将是世界首个聚苯乙烯合成项目…”
林栋倒是听说过这个聚苯乙烯合成,在战争爆发之前,德国和美国都在实验室内完成过聚苯乙烯合成,不过当时乙烯原料难得,市场也不明确,因此大家都没有投入工业化的需求。而现在战争的爆发导致了石油工业快速发展,乙烯原料已经不再是问题,战争导致的钢铁及其他材料的暴涨,也使得替代材料的市场前景看好。
在这种情势下,吴川亲自拍板和美国美孚石油公司合作,双方对聚苯乙烯进行工业化,以解决石油产业的下脚料。从15年到17年,完成了理论设计,从18年开始就进入到了工业实践阶段。乐观估计,三到四年大约就可完成聚苯乙烯的生产工业化,不乐观的话,就要5-7年。如果不是战争景气带来的大量利润,工业委员会中大多数委员是不赞成投资这样一个不确定的项目的,大家更倾向于让美国人自己去研究,等对方成功后再引进技术设备。
宾步程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说道:“看过天津的化工园区后,就得南下去洛阳,洛阳这次要一下投建拖拉机厂、机床厂、玻璃厂和工具厂等十来个工厂,对于洛阳这个没有工业基础的城市来说,这一步跨的有点大啊…”
两人在车上聊着,很快就看到了钢铁厂高高耸起的烟囱,林栋这才预备着结束话题道:“我之前还想请吴主席也一起过来参加点火仪式,不过他回信给我,说是要去看看丰满水电站的截流蓄水,至于我这里要等钢铁厂一期工程完成再过来。老实说,要不是要负责高炉点火仪式,我也想去看看第二松花江被断流的那一刻…”
“这是谁在念叨我了么?”站在大坝边上的吴川打了个喷嚏,喃喃的说了一句。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后,上前扶着混凝土挡墙探头往下看去,从他的位置往下看,面前就是一座悬崖,毕竟整个电站大坝的高度足有91米,此时大坝的混凝土浇筑已经完成了80%,站在这样的人造物面前,只会感觉到人的渺小和伟大。
哪怕在后世见过了不少奇迹一般的工程,这一刻吴川也还是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他也注意到了身边人员对于自己举动的紧张神情,于是向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靠近坝边的挡墙。
看着周边的人员都松了口气,吴川随口就向着中方工程师李仪祉问道:“要截断整个第二松花江,需要多少天?”
“不出意外的话,关上所有闸门大概要3周左右的时间。到时我们面前的这片江面就可以称之为松花湖了,这里不仅可以发展养殖业,也能为周边的农田和城市供水,最重要的还是极大的增强了这段流域的航运通行能力。”李仪祉如实的回复道。
吴川站在那里注目着远处的江面,不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看这松花湖一旦成型,也会成为一个很好的旅游风景区,日后等人民的生活富裕起来,也会想要来这里游玩,观赏一下祖国的大好风景的。”
李仪祉也笑着回应道:“确实,处在这白山黑水之间,人的心情也会好上不少。我们陕西就缺少这样风景秀丽的山水啊。主席,我之前向您打的报告,您怎么看?”
吴川愣了一下,转回头看着他说道:“我能理解你想要回家乡造福乡里的念头,但是陕西现在的形势还是很复杂的,我们在陕西还没有多大的力量,想要在这样的地区干基建工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其实,你完全可以先搞一搞华北的水利工程么。”
李仪祉注视了吴川的双眼一会,随即又转向了远处的松花江面,这才长吐了口气说道:“原本我来东北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是建设祖国,那么未必一定要先建设家乡,哪边适合建设,就先建设哪边,只要在祖国的土地上,建设哪里都好。
不过在东北干了这两年,我突然发现,在工业化的时代,慢了一步就有可能再也追不上了。建设东北、华北当然很好,但是和东北、华北相比,西北才是更急需建设的地方。如果国家把资本都投入到适合工业布局的地区,那么其他不适合工业布局的地区该怎么办?
您比我更清楚,工业不是教育出来的,是干出来的。基本西北地区也享受到了教育的普及,但是那里如果不发展工业,他们就无法摆脱农业社会的环境,最后只能成为工业地区的廉价劳动力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