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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一雄漫不经心的用叉子翻着盘子里的食物,口中却非常谨慎的向身边的年轻人介绍道:“站在山本对面的是内田汽船的创始人内田信也,1914年内田汽船只有一艘破船,不到两万日元的资本金,但是第二年就拥有了16艘船,公司股票的红利达到了60%。今年他又创办了内田造船,资本金为200万日元,可谓是船成金的典型代表。
在内田左手边的是山下汽船的创始人山下龟三郎,他是日俄战争时期发家的海运巨头,一战爆发后设立了大连山下轮船公司,还和涩泽荣一一起创立扶桑海上保险公司。据说去年他的航运公司利润达到了2900万日元…”
听到这个数字,岸本诚一郎也不仅有些动容了。此时的日本首相一年薪水也不过才1.2万日元,各部大臣则是8000日元,这些航运巨头借助欧战景气赢得的利润也实在是太令人咂舌了。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1913年日本商船每吨造价不过50日元,租价才3日元每吨;但是去年商船每吨造价已经达到了670日元,国内航线每吨租价30日元,欧洲航线每吨租价45日元,这个利润确实也没什么问题。
就在年轻人略一走神的时候,明面身份为东京《读卖新闻》报记者,暗里为日共成员的大田已经接着向他说道:“这些资本家赚了钱后并没有给为他们工作的船员提高什么待遇,甚至连保险都不肯为那些跑欧洲航线的船员上,因为战争导致的船只损失,保险公司拒绝赔偿。
但是他们为自己的兴趣花钱可从无节制,山本请了1、200人去朝鲜捕猎老虎,还在自家庭院池子中倒满牛奶,出高价找来艺妓夜夜笙歌,以显示自己的财力。内田信也在神户建了一座占地15000平方米的巨大庄园,还仿照皇家园林冠名为“御殿”;山下龟三郎一人就在全国修建了100多个高级会所…这些人就是日本身上的毒瘤。
不过你要注意的是山下龟三郎,他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实业家,他的亲属有松方正义、镇村金五、河合良成这些政治家,也有岩崎胜太郎这样的财阀和柳泽保申这样的华族,可以说是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资本家。我们需要你接近他,去接触日本上层人士的圈子,并从中搜集情报…”
当宴会厅内各色人士正热闹着的时候,楼上某个和式房间内寺内正毅这位现任首相和原敬这位前首相也坐在了一起,两人面前的桌上摆放着一盘用冰块铺底的生鱼片,除此之外就是一钵插花和两瓶清酒,看起来简单之极。
当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人之后,一幅军人坐姿的寺内首相便开门见山的向对方说道:“一山先生,今次冒昧邀请您过来一晤,其实是有事想要拜托。”
坐姿随意的原敬一边给自己倒着酒,一边心情放松的回道:“伯爵阁下有什么吩咐尽管道来,不过我这才过了两天安生的日子,你可不能又让我不得安歇啊。”
“看的出来,一山先生您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只有坐上了这个位置才会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难处啊。”寺内有感而发的感叹了一句,脸上的严肃神情倒是缓和了不少。
原敬只是微笑不语,没有去接对方的话语,他可不觉得寺内和自己有倒苦水的交情。果然,一杯酒下肚之后,寺内便转入了正题,向他说道:“本届内阁组建的过于仓促,内阁和议会之间的关系尚未理顺,我在组阁之初就宣布过,要把本届内阁建成举国一致的内阁,对待议会中的各党派将采取秉公持平的立场。
但是议会中有不少议员却并不相信我的承诺。比如本月初的议会会议中,我向各位议员们提出:使用武器的战争就要结束,为应付即将到来的经济战争应致力于举国一致,维持、发展工商业,振兴贸易。但是有人却说:因为当前内阁不是政党内阁,所以议会中没有执政党,我所提出的政策在议会中难以通过,因此不具备现实意义。一山先生您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很荒唐吗?”
原敬笑了笑说道:“这样的言论确实是有些过激了,我以为只要有利于国家而又不损害党派利益的政策,还是应当支持的。不过‘广兴会议,决万机于公议’这是先皇所颁发的五条誓约之一,我可不敢就此发表什么意见,也无力阻止其他人发表自己的意见。”
寺内的眼皮猛跳了数下,房间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不过很快寺内就出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道:“政友会是当前议会的第一大党,对于政府所颁发的政策也较为支持,我当然不会再要求一山先生您做什么为难的事。
不过当前我国所处的外部环境如此的凶险,议会如果不能和政府携手合作,那么对于日本国来说显然是极为不利的。议会和政府继续这样对立下去,政府什么事都办不了,最终必然会以某一方解散为结局。
以一山先生的见识应当知道,欧战已经接近尾声,德国人的进攻已经越来越无力了,早则年末,迟则明年初,这场大战都将降下帷幕。如果议会和政府不能协调一致,那么我国就无法参与到战后的战利品分配当中去,这于我国实是一大损失。”
原敬思考了片刻,放下了筷子看着寺内说道:“伯爵阁下应该知道,政友会虽然是议会内的第一大党,但是没有宪政会和国民党的支持,政府想要做什么依然是相当困难的。”
寺内点头认同了原敬的看法,并立刻说道:“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所以我想要建立临时外交调查会,请一山先生,加藤和犬养两位党魁一起担任委员。为处理战后事务和调整对华政策提供意见,也好让政府颁发外交政策之前,先同各党统一意见。”
原敬顿时陷入了沉默,他很明白寺内现在在做什么,其实对方就是拿着政权贿赂他们这些党派高层,从而换取党派在议会内支持政府。这显然是有违政党政治的原则的,但是从某一方面来说,寺内的说法也是不错的。
历时4年之久的大战终于看到了结束的曙光,战后的国际格局显然将会出现一个极大的变化。比如,俄国的赤色革命让旧俄罗斯帝国的势力范围完全失去,甚至连过去吞并的领土都吐出了不少;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已经处在了解体的边缘;德国的情况虽然最好,但是也未必能够避免战后被肢解的命运。
在这种局势下,美国和中国都已经在试图填补这些列强让出的势力空白区域,而日本不过跟在这两国身后就咬到了一大块肥肉。在这个时候搞国内的政治斗争,简直就是一种犯罪啊。
原敬拿起了面前的酒杯敬了寺内一杯道:“我可以帮你劝说木堂先生,但是另一位我就无能为力了。”
寺内马上回道:“即便宪政会那边出了问题,有你和木堂先生的支持,政府和议会之间也能完成协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