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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瑾梅坐回椅子上,心里有些警惕,她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对方一旦录音,传到周家耳朵里,这桩婚事在周家眼里就成了买卖。
电话对面的钱才沉默了一阵。
“成阿姨,胡蔚的感情呢,不在你们的考量范围内吗。”
成瑾梅听着这话,感觉到了胡蔚的目光,发现女儿也等着她的回答,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心虚,她是上位者,但当着女儿的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母亲。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她爸爸的女儿,是她爷爷的孙女,没有人不疼爱她,相反是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终究只是小孩子,不懂得什么叫感情。”
成瑾梅在打击钱才,更是在提醒胡蔚。
“成阿姨,相信以您的资源,已经把蔚来的资料摸了个底朝天,我从去年遇见胡蔚之后,开始拼命创业,冒着酷暑去大街上卖书包,卖文具,去人才市场里一蹲就是一天,就为了寻找人才和我一起开超市,去山沟沟里寻找矿泉水源开厂,一天走几十里的山路。
做好这些的同时,我还得随身带着一沓习题,趁工作之余抓紧时间学习,因为我得和胡蔚考上同一所大学,完成我和她的大学约定,我迫不及待的做这一切,只是想配得上她的优秀,配得上她的出身,我从遇见她开始放弃了做一个少年人的权力。
您说我不懂感情,在你们那个年代,可曾看见几个人能够做到?我做这一切到今天,靠的不是天赋,是努力,为了和胡蔚在一起,我一切皆可放弃,现在我只想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至于您刚才所说的后果,我想我将面临的最大后果,就是变卖一切资产,带着胡蔚去一个你们再也管不到的国家,重新创业,这对一年前的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福,我和胡蔚早已商量过这个问题,她还有4天即将成年,除非你们能把她像犯人一样关起来,否则我们只要出了国,就不会再回来。”
成瑾梅听得已经气得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两口气,待到钱才说完,成瑾梅睁开眼睛,紧盯着胡蔚。
她发现女儿眼里的爱慕之情都要溢满而出。
而胡蔚对上了她的目光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同意,我会跟他走。”
成瑾梅发现对面的人好像有了光脚人的觉悟以后,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语气也越发冷漠。
“你威胁我?告诉你,年轻人,你所掌握的资源在我们看来并不算什么,事情一定不会如你所愿,最差的结果应该是胡蔚走不了,你也只能光着脚离开。”
钱才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成阿姨,胡蔚还有四年的大学时光,时间还长,我才18岁,以后的路途前程如何,还未可知,你们一再逼迫,只会让胡蔚更加抗拒,不如您给我一个机会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果四年过去,你们仍觉得我配不上胡蔚,我甘愿退出,到时候决定权仍在你们手里,您觉得呢。”
“劝你好自为之。”
成瑾梅并没有多说,摁掉了电话,她深深觉得,这个年轻人在整个对话里,把握到了他们仅剩不多的软肋,这件事她确实需要胡道远来做出决定,而且,有句话,钱才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时间还长。
这句话,稍稍宽慰了她。
成瑾梅沉默了一阵,什么也没说,起身旁若无人的从胡蔚身边经过,上了楼。
…
进房间后,成瑾梅抬手看了看时间。
快5点半了。
应该还在工作。
胡道远过年回来时跟她长聊过,沪上的工作要比这边更忙一些,今年一边要抓经济建设,一边还要配合筹备世博的申办工作,平时不是很紧急的事情打电话要尽量等到下班以后了。
成瑾梅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又把手里捏成一团的资料摊开,认真看了起来。
想了又想,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抬手再看时间,已经5点50,拿起手边的座机,又看了看门外,放下,又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又打开通讯录,打给“道远”。
“瑾梅。”
成瑾梅笑了笑。
“看来你是下班了。”
胡蔚用暗号的习惯可是有传承的,胡道远身边有人的时候,接家里的电话都会说“你讲”或者“什么事”,只有身边没人了,才会直呼“瑾梅”或者“蔚蔚”。
“嗯,刚开了一个现场会,天有点热,正好回来,在办公室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