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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钱才回忆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这具17岁的身体中慢慢进入了状态,眼看马上周六,后天又与罗玉有约,那明天周六,是时候利用起来了。
既然今天法语水平已经暴露,低调发展的想法也弄巧成拙,那不如好好利用起来,要做生意,哪怕再小的生意,也得有个本,自己身上就35块,想去倒卖个黄碟怕是都不够格,更何况后天还得用呢,思前想后,钱才拿定了主意。
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老三聂俊林家,把聂俊林喊了下来,直接开口:“你上次说你爹给你买那件特别老气的衣服还在不在。”
聂俊林问拿来干什么,钱才也不客气说有用,你借我穿穿,聂俊林就上去拿了。
拿上衣服装进书包里回到家,老爸钱宗华正坐在沙发上看中央四台,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直到前世自己结婚后才改变。
一时之间,他也有点不想说话了,陪老钱看了会电视,发了会呆。
回忆起以前,想到了一些事,心叹着或许以前世的高度……还是不够吧。
待了一会,钱才还是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冰箱打开看了看,拿了几堆菜出来,蒸了米饭,又走到客厅问老爸:“妈不回来吧。”
钱宗华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时间,又靠到沙发上说道:“不回来,她在店里吃,菜放着别弄了,我看完这十几分钟我来弄。”
钱才没理会,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说:“算了,今天我想早点吃饭,我来弄吧,一会还有事情跟你汇报。”
说完切菜,开火,炒菜,油烟有点大,眼睛涩涩的,有点难受,有些事吧,别想,不想啥都没有,想就难受。
半个小时,饭菜上桌,钱才收拾了心情和老爸吃饭,吃了好几口,钱宗华开了口:“什么事,说吧。”
说完两腿张开正襟危坐,这是钱宗华管用的“说大事专用姿势”,想必感觉到了钱才这么沉得住气应该不是小事。
“嗯……我学法语一年多了,你知道吧?”钱才开口就是王炸。
果然,钱宗华的反映如遭雷劈,看着旁边这个娃一时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的崽,老钱家祖上三代都没接触过法语这事钱宗华十分确信。
况且当今时代,西南边陲这个地方你想找个法语培训班你得上省城才有可能找得到,这毕竟只是Z市,不是林城,钱宗华脑子里过了三遍也没找到“他是怎么学的法语”的合理方案,最后只能归结于“可能只是看了看法语书,也并没有学得多精”这么个结果,想想不能丢了当爹的面子,故作镇定道:“学了?学得如何?”
“还行,差不多能和法国人聊几句。”钱才淡定回答。
这下钱宗华坐不住了:“聊几句?你听得懂?到底能聊几句?”
钱才想了想,要发大招那可不能藏了,一本正经回答:“那要看他想和我聊几句了。”
钱宗华直接站起来了:“他想聊几句就聊几句?比……英语还好?”
钱宗华说着想到上期末考试钱才150满分,考了75分正好对半开,到处都是“x”的英语卷子,感觉这英语也不怎么好,又叹了口气,算了,不可能的,这娃就没这天赋。
谁知道钱才又放大招:“比英语好,如果出150分的法语卷子,我能考135……不,140!”
“你好怎么说?”钱宗华当即发问。
“bonjour”钱才有些无语。
“你吃饭了吗?”继续发问。
“吃了。”钱才更无语了。
“老子喊你翻译!”钱宗华激动道。
“法国人的老祖宗又不在京城,谁见面问别人吃饭没有,人家没有这么问的,礼貌用语谢谢就是merci,不客气就是de rien,点头oui摇头Non,行了吧,你又听不懂,还考我。”
钱才说着一串礼貌用语,感觉被法国幼儿园的车贴脸轧了过去。
“你还怕老子听不懂,我跟你说当年我小学毕业生参加高考,考外语那个音标我都是一个个……”钱宗华感觉被这个小兔崽子侮辱了,顿时滔滔不绝。
“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说正事。”
钱才赶紧拉回话题了,再不说正事他能聊到解放前,眼看打断成功,继续往下说:“我是到一个同学家玩……嗯,学习很好那种同学,他家里亲戚给他带的法语学习资料,还有一些磁带,我听了听挺有兴趣,就借过来学了一阵,后来他不想学了就送我了,我就拿着学了一年多……结果前阵被偷了。”
“被偷了?在哪里买?我去给你买,只要你愿意学,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钱宗华一听顿觉那可不行,这个年代要是说谁谁谁会好几门外语,那都是国家级人才,有这个天赋不能错过。
“不是,那个教材我都快能背了,早就没用了,我去问人家,人家说要接着学,得去林城报班,还说他可以介绍我去,但是一期要一千块报名费。”钱才脸不红心不跳。
讲到这里,钱宗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说原来在这里等老子呢,老子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几,一千块都敢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钱宗华冷冷的说:“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一边说目光一边巡视,在找他的“教子棍”,准备要开打。
钱才一看这个阵势赶紧补充:“你要不信你问我们班陈老师!”
“陈老师?英语老师?”钱宗华送他来一中,哪个科任老师是谁,教学怎么样自然心中有数,也不多说,进屋拿出一张表,上面写着各科老师电话和名字,找到“陈薇”那一栏,走到客厅座机前椅子坐正了,拿过电话对着拨打。
大约有一阵,电话通了。
“诶,诶,小陈老师吧,我钱宗华……对对……不是校长喽,主任,主任……啊,我儿子也在你那个班,我想咨询你个事,就是他说他会法语,说你知道……嗯……嗯,嗯……哦,是这么个情况?……哪里哪里,你是外语大学的高材生,他怎么可能说得比你好……谦虚了谦虚了……还有啊,就是他这个情况,如果要继续学的话,要去省城报班是不是比较好?……嗯嗯……对,你说的对……哪里哪里,都是你们教得好啊,那行,小陈老师,哪天来家里坐,我叫徐凤炒几个菜……啊,好好好,再见。”
打完电话,钱宗华也不看他,坐那里发呆。过了一阵,拍腿站起来,进屋翻了一阵,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千块钱,毕竟是笔巨款,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我陪你去?”
钱才顿时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说道:“你要还是不信,你找个会法语的,我和他聊几句!”
钱宗华这时也不问了,干脆把钱递给他,转而又有点兴奋了:“你有这个天赋,一定要好好学!好好学!”
欣慰的老父亲又是对儿子半个小时的“艰苦朴素教育”输出,完了又给他30块车费,破天荒的没有看新闻,背着手哼着曲出门了。
钱才知道,他是出去“人前显圣”去了,心里暗道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在院子里乱窜被他和他的老伙伴们遇上,要不肯定就是“来来来,给你张叔叔,谭伯伯说几段法语”的下场,都这么大了,真不想丢这个大脸。
晚上徐凤也回来了,已经在路上遇到钱宗华和他的一堆老伙伴们并且得知了消息,回家又找钱才确认了以后叮嘱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坐黑车等就进屋睡觉了,大约是今天生意比较好,很忙,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