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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耳塔洛斯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亲爱的,黔驴技穷了吗?真遗憾,你夸得我还挺高兴的,不过既然你说不出了,那么还是受死吧!”
他伸出了在头顶抓了抓,无数蚂蚁结成疙瘩掉下来,红通通的眼睛死死抠住我们。
塔耳塔洛斯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放心……我的宝贝儿牙齿很利的……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我颓然地闭上双眼,一阵剧痛——彻底绝望的痛苦一—充溢并撕裂了我的心,我宁愿自行了断,也不要被一群恶心的虫豸吞食而死!
牙齿已经叩上了舌头,只要狠狠一口,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泪水不争气的流下,嘴里泪水的苦涩夹杂着灵液的甜蜜。
突然间,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的隆隆声突兀响起,一时间尘土飞扬。我噙着舌头,愕然睁开双眼,塔耳塔洛斯已经两眼翻白倒了下去。
我猛地回头,修普诺斯正拿着一大把催眠罂粟,脸色苍白地看着我,一双眼睛亮得渗人。
“快跑!”他撑起身来,手脚并用往前爬去。
我头脑一片茫然,浑身都在发软,茫然地随着修普诺斯开始我们艰难的逃亡之路。
说是逃亡都夸大我们目前的行动,更确切的说,我们应该是在蠕动。
碎掉的骨头咯吱咯吱作作响。短暂的狂喜给予了力量,甚至压制了伤痛,可并不代表伤痛会因此痊愈。
没爬几步,因喜悦与惊吓过度而失灵的知觉开始恢复,我渐渐撑不住了。牙齿紧咬着干裂的嘴唇,冷汗汩汩流下,疼痛绑住了我的双腿,将我锁在原地,最后甚至于动弹不得。
自然,修普诺斯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先前同我一般遭受塔耳塔洛斯的大力一抓,后来又豁出命来催眠一位原始神。伤上加伤,若不是凭着求生的欲望,只怕早就倒地昏迷。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我神经又开始震动,血管里流动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风霜水火。脑袋嗡嗡作响,就我们这样的状态,就算塔耳塔洛斯睡上一百年,也照样可以起来抓住我们。必须得治疗伤口,得不惜一切代价治疗伤口!
舌尖泛起苦味,我想我已然步入癫狂。
我猛地转过身去,手足并用,往回爬去,朝着深渊之主庞大的身躯爬去。
“你是疯了吗?!”睡神听到动静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我当然没疯,事实上,我比任何时刻都还要清醒!
我艰难地探出手,战栗着从呼噜震天的恶神手中抽出那只盛满灵液的水晶杯。
小小的杯子,仿佛有千斤重,深金色的灵液,光彩夺目。
我开始努力劝说自己,这怎么会是罪恶呢,这是命运的恩赐,从天而落的礼物!这是力量,是希望,是救赎!
有了它,我就可以活命;有了它,我就能和宙斯比肩,不是附庸,而是真正平等的交流;有了它,我甚至可以击溃盖亚,而不是像条丧家之犬似的逃窜;还有,哈迪斯!我可以保护我的孩子免遭他的毒手,将我所遭受的一切一切双倍奉还!
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就在眼前,唯有力量才是一切的保障,唯有力量才可争取到真正的幸福。
什么父母、丈夫、兄弟、儿女,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靠自己,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