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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之后,穆烈所部鲜卑部族骑兵,抢先一步杀到顿丘城外。
见好不容易逃到顿丘城下的谢氏伯侄,竟然被拒之门外,穆烈大喜。
他并不知范谢旧怨,只是想当然地认为:
城内守军畏其兵锋,不敢开门。
“儿郎们,城内梁狗皆无胆之辈,我们复仇的时候到了,随本将冲锋!”
梁军的“胆怯”,令魏军更加骄横,两千余鲜卑部族骑兵,呼啸着便朝刚刚列阵的左卫军余部杀来。
此左卫军余部是谢宣怀在左卫军中的绝对嫡系,统兵将领都与谢氏有着姻亲关系,或是写过效忠书的。
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此绝境,他们只能拼死一战,别无选择。
自开战以来,一场硬仗没打的左卫军,终于要露出他们的峥嵘了。
盾牌于外成扎实紧密的圆阵,比乌龟壳还硬。
从盾牌上穿出的枪尖,其锋锐、棘手远胜满身是刺的刺猬。
任凭鲜卑部族骑兵如何剽悍,只要近身定被刺杀落马,落马后还要遭受同伴冲锋马蹄的摧残。
圆阵外围,很快便横七竖八、层层叠叠地布满了,鲜卑勇士与草原烈马的残骸,极度血腥。
然而见惯了血腥的左卫军将士,不为所动,目光冷峻地等待着下一轮攻击。
穆烈虽是复仇心切,却并非傻子,眼见硬撼不行,当即改冲锋为骑射。
折损过半,剩下的一千余鲜卑部族骑兵,绕着左卫军圆阵疾驰中纷纷张弓搭箭。
一时间,箭雨成抛物线从天而降,越过盾牌阻隔,直击阵眼。
早有防备的左卫军,于阵中支起盾牌,除了箭盾密集碰撞的声音,仅是偶有损伤。
穆烈所部奈何不得拼死一战的左卫军。
此时,杨彦超率所部万军赶到战场,并立刻投入战斗。
“穆兄,我来助你!”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所部步卒列阵向前,气势汹汹地朝左卫军压来。
吃足了苦头的穆烈,感激杨彦超仗义的同时,直接率部后撤。
他要等左卫军龟壳般的圆阵告破后,再行突击。
一场鏖战再起,已是交战多时的左卫军并不轻松,坚固盾牌之后的,是他们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们凭借着这股求生的决心,在杨彦超所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中,倔强地坚守着。
此时的梁帝,并未如谢宣怀所想已然南渡。
他率十余万梁军精锐,埋伏在睢陵通往顿丘的要道两旁。
如元沐父子所想,梁军确是重兵设伏。
只是梁帝的胃口,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大得多。
他有意放过穆、杨二将,伏击的目标乃是元沐所率魏军主力。
“陛下,派末将出战吧!”
那些被谢韬派出去阻敌的左卫军诸将,对一个军的同袍兄弟不忍见死不救,纷纷请战。
他们没有与穆、杨所部死磕,甚至都没交战,便绕开大路,去与梁帝汇合。
所以,左卫军的实力并未受损,只不过是分作两部而已。
“不急,再等等。”
梁帝苍眸镇定异常,淡淡地说,语气波澜不惊。
他有意借魏军之手,打压谢宣怀在左卫军中的嫡系,是不会这么早就发兵相救的。
这又何尝不是用谢宣怀之嫡系,消耗穆、杨所部兵马呢?
“彭城王未到前,不可轻动,真正的决战要更残酷,我们要相信尚书令能顶住魏将的进攻。”
梁帝半真半假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