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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幽寺的斋饭很不错,让两人吃的很是舒坦。
周正清砸吧砸吧嘴:“能将简单的饭菜做的如此可口,不论人品如何,一定是个做事认真周全的”。
若在平时,和尚肯定是递过葫芦,让这个吃饭都堵不住嘴的黝黑脸蛋变得红润些。只是在这佛门清净地,很有一种回到了经律寺的感觉。
自讨没趣的少年只好再端起碗筷,多吃了几口,哪怕是已经饱了,但是对这种口腹之欲,他向来没什么抗拒之心。
两个小沙弥推门而入,先单手施佛礼:“小师父,住持有请,小施主若是愿意也可一起的”。正是那个之前连自己姓名都不愿意介绍的那个小沙弥,这次更是直接将两人姓名舍了,直接喊个小字。
另一个小沙弥倒是老实,只管收拾碗筷,擦净了桌子,端起食盒就转身出门。
周正清很想给这个小沙弥吃点苦头,那一脸不屑的模样着实欠揍了些。
两人就这么伴着不太圆的月亮,却很圆的光头小沙弥前去与那位住持见面。
见面的地点就是那个让各路仙家宗门梦寐以求的藏经阁,这座八层楼阁,不以富丽堂皇装饰,只以其挺拔而耀眼。
周正清得以近距离仔细观看,门口非常宽敞,没有雕梁画栋,单单是简单的石阶、滴水檐、青瓦而已。
门上悬挂一青色铜制铃铛。
与一般地方不同的是,藏经阁的门是向外开,大有向人广开方便之门的善意。
小沙弥开门,动作很轻,木门拨动门口上方铜铃,铜舌碰撞铃铛内壁,清脆的声音响起,有扣人心扉,恍然大悟的意境。
这座高楼,建立之初便一定花了不少的心思。
小沙弥引二人进入,随即退出藏经阁,随着铃铛声响起,木门关上。
放眼望去,高处悬挂一块干净的镌刻这古篆体的生字牌匾,低处则是各类书架,竹简纸张,形色各异。各种书籍分出类别,有条有理。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和尚手持竹简走出,灰布僧衣僧鞋,只是气质颇为出众。与周正清身边的境生和尚不同,那个手不释卷同样年轻的和尚,容貌普通,但却从容、淡雅、无悲无喜,仿若无欲无求。
“我就是这照幽寺的守经人,也是这里的住持,法号承恶”僧人抬头,放下手中经卷。等和尚回了佛礼,周正清嘿嘿一笑,连忙弯腰施礼,在这位一个手指都能戳烂自己的僧人跟前,还是不能蹦跶太高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法号承恶的年轻僧人走过来:“你知道我”?
周正清一脸堆笑:“您的名号实在响亮,捂住耳朵都听的见,当年只凭着一只手就打死不少祸害人的老王八蛋,听着都解气,如今确实再难见到有人能那般威风喽”。
僧人点点头,一脸受用。周正清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位刚才那股子的高人风范,全他娘的是装的,怪不得那小沙弥那么欠揍,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拍了拍这位说话很中听的后辈肩膀,一边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和尚听:“论年龄有点欺负人,较真论辈分也得加上不少次祖宗二字,你就叫我声师伯好了,就让自己装几天嫩也不错”。
不敢大意,和尚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师伯”。
承恶脸上表情更加精彩,明显很高兴,却还咳嗽两声,以示庄重:“你可知道,原来如你一般的和尚,皆是出自照幽寺?”
紧接着就自问自答:“你肯定不知道,即便是你所在的经律寺也出自照幽寺,当年本寺的几位前辈因为一些误会,所以出去另立了门户,也就是你所在的经律寺。两寺本是同源,境生小师侄,我想留你在这接任照幽寺守经人。”
周正清是外人,对这件事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很是震惊罢了。
和尚同样没有料到这个名气大的惊人的照幽寺守经人,会有如此想法。
照幽寺内,每隔一段时间,或是几年,或是一年,总会有一部分僧人离开照幽寺,前往各地云游。
一来是验证所学佛法,二来也为其中收授门人弟子。所以照幽寺内外的和尚,加在一起是很多的。
若说如此寺庙竟然想要只算小半个自家人的外人来当家做主,实在惊人捉摸不透。
和尚没有言语,很明显,这位如今的守经人话只说了一半,肯定是还有下文。
承恶僧人转身背对着和尚,伸了个懒腰:“不要那么快就给我答案”。
带着两人在这个不小的藏经阁踱步:“人这一生呀,一直都是在受苦,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所以有了仙、神、佛、等等等等。
从一出生开始,胎儿在母亲体内,便如同身处窄小牢狱,肢体蜷缩,胎儿苦,其母亦苦”。
说着,承恶僧人已经顺着楼梯,进入了二楼。
两人迈出步子的一瞬间,四周的灵气宛若凝为实质,向两人挤压。
周正清很疼,而且全然无法动用灵力,连带着身体也好像一同被压制,那种全身即将被碾为碎片的感觉,让他真正感觉到了无力,艰难的扭过脖子,看到和尚同样的痛苦,浑身大汗淋漓,脸色憋的已经有些发紫,这种压力已经严重影响的两人的呼吸。
已经身处二楼的承恶僧人第二次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要疑惑什么万法不侵,那都是糊弄没本事的人才用的手段,你们所经历的压力,我也在同样经历,对于不同的人,这里的压力也不一样”。
周正清与和尚拼命挣扎,才终于是走过了那道横亘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某种厉害阵法。这下子,骂娘的力气都没了,都是瘫坐在地,慢慢的恢复体力。
不曾想一阵强烈刺痛从两人身上各处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挑动着周正清与和尚的眼睛,泪水都是不由滴下。
承恶僧人则是直接丢下两人,不管不顾,开始在二楼闲庭信步:“人初生伊始,就开始逐渐长大,然后慢慢变老,人们想尽各种办法来让自己停止这种变老,仙丹、仙法、仙术。都想要自己永远的年轻下去,可是他们从来不曾真切的认识到,这个过程,只能延缓,却永远无法停止。”
和尚强撑着起身,额头青筋暴露,那种强烈的刺痛消失了。周正清察觉了和尚的异样,也连忙起身,虽然没了什么力气,可是咬着牙挺一挺,也是可以的。
毕竟和尚都能坚持,他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两人跟在慢悠悠走着的承恶僧人身后,二楼与一楼相比,布局相差无几,只是二楼所悬牌匾的字依旧是古篆体,只不过字却换成了老。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在左侧,而二楼去往三楼的楼梯口在右侧。承恶僧人径直带两人去往楼梯,只是每走上一步,三人都会衰老一分,从一开始的三个少年青年,慢慢长出胡子,手脚更加强健。只是慢慢的,三人的头发也开始变白,承恶最快,和尚次之,周正清最慢。
腿脚开始酸软无力,白发星星点点出现在头上,耳目不明,味嗅皆无味。
只有二十级的木梯,周正清与和尚两人却如同登天之难。
同样变衰老的承恶僧人却健步如飞,坐在台阶最高处,咧嘴笑着:“当其欣于所遇,不知老之将至;骑快马如龙,逐鹿饮血,不知老之将至;赏花时宴,月夜酒酣,不知老之将至”。话毕,起身上楼。
当两人终于登上了那一步一歇的二十级阶梯,终于上了第三层。
这次,不等承恶僧人说话,和尚重新变回年轻的身体,不顾浑身的不适,强忍着站起身来,酿跄着身形跟上。
周正清一拍脑门,跟自己较真的人惹不起,跟自己较真的和尚更惹不起。也跟了上去,这对他而言,只能算作一种特殊的体验,只是确实很痛苦罢了。而和尚是真的在与自己较劲,将这一切当成了真真正正的苦在经历。
第三层的牌匾换成了古篆体的病字,只是书籍相对来说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