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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你也帮我测个字如何?」
玄漠的要求换来曲喵喵一声轻嗤,不予理会地专注在棋盘上,先打人一巴掌再说人很乖谁会接受,也该换她拿拿乔。全/本/小/说/网
之前她应寒翊的请托破他娘子的天命,教他破解不可避免的血光之灾之法。
首先,她要他在八月十五的前三天开始准备**八六十四只,以八卦的方位洒满鸡血,三日内不可中断,每两个时辰换一次新鲜的血。
其次以龙引草磨成灰放在熏台中连燃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第一道曙光射入方可熄灭。
鸡血是阻止阴使探路,拘捕时辰到了的冥府子民,使黑白无常无法前进索魂。
龙引草的味道特甘,会遮盖住受劫者的人气,即使阎王亲自来到也只会被熏醉,难以察觉屋内有人,等到鸡一啼照样无功而返。
最重要的一点是避得了天灾不一定避得了**,既然注定有血光之灾就得见血,因此她命寒翊在床底挖个大洞让受劫者躲上三天三夜,然後弄个死刑犯伪装成受劫者代为受劫,此事方能圆满。
当然,她也因为此事又折寿了十年,七十八岁的天年只剩下五十八年,若再继续折寿下去,她可能过不了三十岁,甚至是双十年华。
本来她是不在意生命的长短,施法逆天根本不当一回事,折寿救人也算是行善,她还坏得不够彻底吧!
不过现在她的心似乎自有主张,一日一日地偏向愣木头玄漠,开始有了眷恋世间的念头,舍不得太早离开他,她会想念。
真是糟糕透顶,她怎会犯下这种错呢?半修行的人就该清心寡欲,心一动就会离不开。
「寒翊,你确定要走这一步吗?」欺敌之术向来好用,而他这盘棋下得有些心神恍惚。
「这…我再考虑考虑。」他将一步好棋移至次等的位置。
「别考虑太多,我担保你的娘子不会有事,至少十日内无恙。」现在才八月初二,还早得很。
寒翊抬起头,眉宇间是无法散去的焦虑。「我能安下心吗?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听到没有,愣木头,你该向人家多学学,别老是不解风情的当呆瓜。」没见过像他这麽冥顽不化的人。
下著棋,曲喵喵看似是在对著棋盘说话,但是大夥都心里有数她口中的愣木头是谁。
「我是为你的闺誉设想,男女共枕有悖礼教。」真怕了她。
「哼!少来这一套,是你没把握当柳下惠吧!」她可没说要**,是他的大床看起来比她的「小」床舒服。
不过话又说回来,床小是小了点,但睡两个人还刚刚好。
玄漠脸上一讪,轻咳了几声。「你该知道自己有多麽叫人无法自持,我是男人。」
「我有叫你忍吗?分明故意让我难堪,你嫌弃我长得不够美。」两指间的棋子一掷,轻易地嵌入他面前的石桌。
好俊的功力。「你若不美,我想天下没有一个女人称得上是美女。」
寒翊摇头,「咳!将军,你的意见不代表我的意见,曲姑娘是美得日月都失色,但我的兔儿也不差,足叫百花没了颜色。」天下最美的女子是他爱妻。
「哈…夸张,寒大统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难怪你瞧不上我这个庸脂俗粉。」他是唯一不受她美色勾引的人,定力十足。
「曲姑娘的美貌是世间少有,在下可没胆子和将军争。」瞧玄漠的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紫的,八成不快曲姑娘的「遗憾」。
「你说那个块头大却没什麽脑的家伙呀!他的眼睛叫尸水糊了,根本分不出美丑。」
「喵喵。」她一张嘴足以毒死西湖的鱼。「你别再挖苦我了,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不美。」
哼!他又瞧不起她。「你也没说我很美,你不晓得爱慕虚荣是女人的天性吗?」
寒翊在心里回道:不包括我的兔儿。
「你的美还需要别人赞扬吗?目未盲的人都看得出你的天香国色,人间少有。」再高层次的好话他不会说了。
「你最好每天准备三句赞美好养我的虚荣心,否则我保证你餐餐有料吃。」不怕她下毒的话。
嗄!未免强人所难。
玄漠转个方向,「寒翊,你睡著了吗?一盘棋由黄河下到长江还下不完。」
「是的,将军,属下会很快的赢…」一句轻哼让他适时改口。「打平。」
「你想有多快呀!是不是认为妇道人家棋艺不精是应该的。」他要敢点头,她马上让他少只耳见人。
「不,曲姑娘已是在下生平难得遇上的高手,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寒翊是睁眼说瞎话。
她棋术中上,但棋品奇差,输不起又爱计较,一盘棋若没下个半时辰就是瞧不起她,还不许他放水,害他赢得好辛苦。
「虽然你说的没一句真心话,可是听在我耳里就是开心,不像某人…」闷葫芦打水——咚一声就闷不吭气。
那个某人已经哭笑不得。她的要求未免太多了,又没人要她跟著他不放。
「将军是不擅言词,但他绝无一丝虚情假意。」只除了看不见。
「叫他把心拿出来看呀!肯定是黑不隆咚。」看了也是白看。
「嗄?」心能取出吗?人还能不能活?
玄漠摇头苦笑,「寒翊,专心你的棋盘,某人正偷了你的马。」她实在…太没品了。
咦?真的少了一只马。「曲姑娘,你要在下让一马尽管开口,将军今日不上马。」
棋子一落,他当场将死她,赢了这一局。
「你…」可恶。「观棋不语真君子,姓玄的,你是小人。」
「不叫我相公或是漠哥哥了?」姓玄的?听起来不太顺耳。
能屈能伸女丈夫,「哟!我说玄大爷,你近日哪儿发财呀?买好墓地了吧!几时让我去上个香?」
他为之失笑。「喵喵,你可以帮我测个字了吧!」
「没空,我手酸。」玉指一捻,她忙著嗑瓜子,吐瓜子壳。
玄漠不晓得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女子,说她性子开放却十分小心眼,一丁点的小事都记挂在怀,无时无刻不忘拿出来提醒人家几时犯了小过小错。
一下子可以是娇媚无比的妖娆女子,一下子像个孩子般任性、耍脾气,变化莫测的性子叫人无从捉摸。
她的美绝非笔墨能形容,连圣人都会动心,何况他只是凡夫俗子,很难不去受她一颦一笑的影响,进而多看她一眼、两眼、三眼…
她不只狡猾而且奸诈,明知道鲜少有人能逃得过她布下的**术,可她悉数的全用在他身上,动不动腻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找著机会就吻他,反客为主地占据他所有思绪。
他真是被她害惨了,变得不再冷漠寡言,少了令人寒颤直打的冷鸷,这样玄漠自己都觉得陌生。
「本来有好玩的事想让你插一手,现在看来是多事了。」人,都有其弱点。
果真,她两眼倏地发亮。
「漠哥哥,你说有什麽好玩的事?人家好久都没动了。」她马上巴了过来,语气和神色恢复娇滴滴的模样。
「手不酸了?」
曲喵喵立即甩甩手,蹭呀蹭向他臂膀。「哎呀!人家开个小玩笑你也当真,奴家可舍不得漠哥哥失望。」
这丫头谄媚的功夫真是一流。他暗叹。
「我写个字,你来测,不为难吧?」他瞧见她眼里在骂他小人,可是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迥异。
「不不不,我最喜欢帮人测字,你尽管用力的刻,人家一定帮你有命算到无命。」她笑得非常的甜。
「嗯!你说什麽?」他是拿笔不是握刀,用力刻什麽刻。
「没有啦!人家是说漠哥哥的字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功力雄厚。」好玩的事是什麽呢?真令人期待。
贪玩的性子叫她静不下来,表情的雀跃令人莞尔,通常只要和她扯上关系的事,小事会变成大事,终酿成无法收拾的祸事。
玄漠命人取来文房四宝,略微思索了一下,巧施腕间力道写下一个「玄」字。
「漠哥哥要测什麽,婚姻,感情,事业?」这个字可好可坏。
「就测这次追捕盗匪的结果。」守了三天仍不见动静,他的心中满是疑惑。
她看都不看地只给他四个字,「徒劳无功。」
「什麽意思?」十几个人连连追了七、八天竟是徒劳无功!
「你瞧你的玄字是头重脚轻,之前很重,到了最後一笔却显得轻描淡写,意味著虎头蛇尾,只为结束而结束不具意义。」
「你是说我们被耍了,不可能将危害乡里的恶人绳之以法?」他不接受这种失败。
「继续追下去当然可以,只是…」咬咬下唇,她犹豫著说与不说。
「别再吞吞吐吐,不像爱玩的小猫儿。」她似乎有些不安。
她吐了一口气,「在劫难逃。」
不想说的,这个字玄妙无比,若不用心很容易走入曲径里做了相反的解释,一是吉来一是凶,看似否极泰来却隐含杀机,吉中带著大凶。
玄字加上目乃是眩,眩指目光迷乱看不清楚真物,暗暝无光,加上火便成炫,同样因光彩夺目而受到惑乱,人的肉眼将无法直视,错过真相。
一明一暗之间就是透露了玄机,生与死於一线之间,稍有疏失命丧当场。
「喵喵,劫是指我的吗?」他大概猜得到是有关於哪方面。
还有我。「玄的头你下笔时按得特别重,墨汁都渗透纸张,表示你身上压著一股很沉重的气,怎麽也抒发不了,日积月累的压抑在心头。」
上头一点在一的正中央,以人而言泛指心口所在之处,点有多重,心的承受力就有多重。
墨透纸,人透心,终日郁郁寡欢难展颜。
「我该怎麽做,就此放弃?」要他半途而废有违他处事之道。
「看你的意愿喏!这是你的问题,与旁人无关。」她刻意指出此事攸关个人,勿牵连他人。
他瞪著纸上的字,久久才开口一问:「东方吗?」
「玄字下头是个么,指的是不管路径如何歪斜、曲折,么字的开口永远朝著东边。」她明确的指出。
无路可走,退亦无可退,只能朝东。
「还是东方,是老天的意思吗?」淡然的苦涩微微勾勒在他唇边。
「漠哥哥,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她略带兴趣的眼中闪著光芒。
「不要。」通常她的提议会非常「好玩」,但损失惨重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