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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程含玉毫无防备地被逮进一具胸膛,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兔崽子将他错认成美姑娘,光天化日之下敢调戏起他来,颈子上却传来了剧烈的啃咬之痛——
曲无漪!除他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好痛——你做什么?!快松口!你快咬掉我一层肉了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皮脱骨!
程含玉痛飙出好几滴眼泪,紧扣在他脖颈上的牙关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打算,反而越咬越紧。程含玉右肘往身后敲顶,听到闷哼声,但程含玉接下来也尝到更疼的教训——脖子被咬得更牢。
「曲无漪!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啊——你还越咬越紧——」痛呀!
「你该庆幸你没有喊错我的名字,否则我真的会咬掉嘴里这块肉。」曲无漪箝住程含玉不停想用手肘撞击他胸口的双手,将它交扣在程含玉身前,嘴里不放过他,唇齿停留在他细腻的颈肤。
「你咬够了没?!」程含玉痛到龇牙咧嘴,没办法有好口气。
「比起你这七天的恶作剧,我这一咬只能勉强倾泄我的窝囊。」
「先把你的牙从我身上-开!这样边说话边咬人很痛你知不知道!不然把你的手也拿过来,我边咬边跟你对话试试!」程含玉吼他,可是身子被曲无漪搂在怀里,没办法面对面吠他,气势明显输人。
「含玉,你真糟糕,我本来还希望你的态度会内疚些,现在看来是我估错了——」曲无漪如他所愿地离开他的颈,临走前还多啄了几个浅吻,将程含玉扳成正面向他。
程含玉望进一双陰骛的眼里,还以同样嗔怒的瞪视。
「我需要内疚什么?!」他又没做错事!
「你让我几乎把全曲府怠忽职守的下人一个一个赶尽杀绝;你让我几乎要把金雁银鸢两城整个翻过来;你让我这七天发狂似的找你……你还说,你不需要内疚?」曲无漪轻描淡写在说话,现在听来云淡风清,然而这七天,曲府彷佛笼罩在狂风暴雨下,凡是进到曲无漪视线中的人事物,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没有一个不惨遭他暴戾怒火烧得体无完肤。
「你都撂话一辈子不放我离开曲府,我不逃难道活该倒楣要认命成为你的禁脔吗?!」把错全推到他头上就可以掩盖自己的土匪行径吗?程含玉突然反刍他的话,「我离开七天,你也找了我七天?那吞银呢?他一点帮助都没有吗?」
「你逃掉的那天早上,我本来要找你一块用膳,远远看见你房里的窗子没关妥,他在屋子里走动的身影一看就知道不是你。」就算是同样的外型和打扮,味道就是不对。
「你的意思是,吞银那家伙半点时间也没替我挣到,立刻被揭穿?」果然不能太依靠程吞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么,他的下场呢?」是被剑骨扬灰还是碎尸万段?
曲无漪露出一抹笑,没透露任何答案。
「你笑得这么狞做什么?」会这样笑一定有鬼!
「只是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顶替你。」
「你毁了他的容?!」这是程含玉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这个主意不错,我下回考虑。」
「你……咬金呢?你没对她做什么吧?」程吞银这个共犯的安危可以先搁在一旁,另一个共犯程咬金可不能不担心。
「含玉,我方才没听清楚,你说谁来着?」曲无漪眯着眸,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你连那个叫『一戒』的家伙也带来了吗?」先问清楚再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没有。」
那好,没什么好怕的。「咬金。你没对她动手吧?她如果少了根寒毛,我程含玉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今天要逃开你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他们只是帮凶罢了,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想报复就冲着我来,别把她拖下水,叫那个什么『一戒』的要杀要剐找我。」
「好个男人的气概;好个英勇的英雄救美。」曲无漪唇角扬着,似笑非笑,至少程含玉听不出来他有几分真心赞扬他。
程含玉防备地看着曲无漪,果不其然,曲无漪唇边漾着的,根本就不是笑容。
「好个……不知死活的程含玉。」已经完全挑断他的理智了,在他忍按怒气的当下还挂着程咬金的名字!
「就知道你不是在夸奖我。」程含玉嘀咕。还好他没傻傻回他:多谢赞赏,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
曲无漪低头吻了他,程含玉瞅着他,不懂他前一刻才对他冷笑,下一刻又温柔吮舐他,到底是何用意。这叫吵不赢人,改采其他手段吗?
程含玉不否认自己不讨厌他的吻,虽然他的唇不若女人的柔软,贴在他脸上还带些胡碴子的麻刺,没有女人的胭脂水粉香,有的只是属于男人阳刚的味道,但是当他刻意展现温柔时,他的吻也变得软若棉絮,勾引着他要给予回应。
「你现在是把你的吻当成奖赏,赏我勇气十足吗?」程含玉在他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薄酒香,猜想曲无漪或许喝了点小酒,但他分不出来这酒是什么,不像是女儿红或竹叶青,便同样醉人。
「不,这是惩罚。」
这种惩罚再多他也不怕。程含玉嗤笑地想。但——一阵晕眩袭来,他拧起眉,双手必须攀附在曲无漪的臂膀间才不至于从假山上滚下去。
这感觉……像喝醉酒?
怎么可能?他尝到的,不过就是曲无漪口里一点也不浓烈的酒味,对于酒量不差的他而言,不可能会醉……
「你……」
「我说过,这是惩罚。」曲无漪让他枕在自己的肩窝里,一手顺着程含玉的黑长发抚摸,一手托起他的腰婰,将他抱起。
「你这只……喂了我吃什么……」除了他的唾液之外,那怪异的酒香味一定有诡!
喔,头好晕……不行,不能闭上眼、不能醉昏过去,否则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向人讨来的玩意儿,我记得他称它为——合欢符。」曲无漪喜欢他现在半睁着漂亮眸子看人的模样,他只消垂着颈,就能轻易啄吻到他气鼓的颊。
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吃来强身治病长智慧的!
「畜生……你敢……」
「我敢。」曲无漪轻易跃下假山。「梅大当家,一锭银子,问你程含玉的厢房在哪。」他掏出沉银,在日光下反耀出逼人的富贵光芒。
「过了前方檐下,再拐左边,越过一圃迎春花,数过去第二间厢房就是。梅福,去收银子。」梅庄大当家也不客气。
「梅舒城……你怎么可以容许有人在你的梅庄……撒野?!」差点忘了还有神出鬼没的梅大当家能拯救他!程含玉以为自己是咆吼出来的,可是声音飘到他自己的耳里,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是气若游丝。
「梅某当然不容许有人在梅庄撒野,但是在梅庄撒钱的话,另当别论。」梅舒城一笑。为商的原则——绝不跟钱过不去。
「再赏你一锭银子。」曲无漪满意地为梅舒城的答案再添一锭赏金。撒完银两,他迈开大步,走向梅舒城指点的方向。
「奸商!」
这是程含玉最后一声强而有力的悲鸣。
不,他还有余力追加——
「——」
程含玉以为自己睡着了,但是又好像不是,他可以感觉到仍被抱在曲无漪的怀中,一步步往厢房走近,他双眼迷蒙,犹如身处白雾里,方才的头晕目眩逐渐褪去,全身上下仿佛正热血沸腾,烧出他满身大汗,他大口大口喘气,像呼吸再多也不够。
他的汗水湿糊了脸蛋,连曲无漪的衣裳也无法幸免。
他吐出的热气拂在曲无漪颈间,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异常的灼热气息,原先无力垂搁在身旁的手臂慢慢涌回力量,曲无漪的衣摆因走动而蹭动他的手背,丝质的柔腻透着手背婉蜒上来,他抡紧拳,捉住曲无漪的衣袍,气息开始凌乱。
睁开眼,眼前是曲无漪露出袍领外的黝黑颈肌,几络黑透的发丝垂落点缀,有力而突出的喉结像块圆石一般,还有肤上盘踞的青色筋脉……程含玉困难地吞咽津液,忍住想伸舌恬吮试味道的冲动。
「含玉,你流好多汗。」
程含玉没听见曲无漪说了什么,他的视线只看到那颗的喉结滚呀滚,仿佛勾引他张口去追逐它,以及那只在他脸上替他抹汗的厚掌,让他不自觉沉沉低吟。
「应该向斐知画问清楚,这合欢符是否对人体有害。」
喉结又是一阵上下震动,程含玉看得失神,终于忍俊不住地将唇贴在曲无漪的颈脉间,探出了舌,滑舐过颈肌与喉头中央的突起,引发曲无漪的震撼。
「含玉!」
感觉到嘴里含着的喉结随着他低咆出他的名宇而震了震,程含玉好玩地笑了,颇觉有趣。
「再叫一次……」程含玉面泛桃花,颊边的火红比女人的晕妆更冷艳,他拉下曲无漪的头,吻着他的唇,催促道。
「含玉。」不会有任何人有方法拒绝这个模样的程含玉。
「到房里去。」程含玉忙着咬他的脖子。
「这正是我想说的。」曲无漪踢门,跨进房内。
「到床上去。」程含玉忙着恬他的肌理。
「一切听你吩咐。」曲无漪这辈子只有此时此刻最听话,而且绝不违逆。
「脱衣服。」程含玉忙着戏玩他的喉结。
「好。」他将会见识到男人剥光衣服的最快神速。
「躺好。」程含玉忙着抚摸他的胸膛。
「……」曲无漪没回答,因为觉得刚才程含玉那句「躺好」应该是由他来讲的吧?
「把腿张开。」程含玉忙着……
「等等!」主导权错了!
「等什么?这不正是你的企图吗?」程含玉忙着压制曲无漪的双手,嘴压在他嘴上,讨厌他的多话。
「该死的斐知画!你没告诉我合欢符下在男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一个被下了合欢符的男人及一个被下了合欢符的女人,最大的差别就是——女人会化为一摊溺死人的春水,妖媚地对男人求欢,由良家妇女转变为荡妇滢娃;男人则会变成攻击性十足的野兽兼畜生,扑杀出现在眼前任何一只移动的雌性生物。不过如果眼前只有雄性生物,也是极有可能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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