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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瑶池西王母圣寿,众仙无不盛装赴宴,独独缺了代表福禄长寿的玄武灵龟,因为它——迷路了。/www。qВ5。com\\
头一回,众仙原谅了它,并告诫不可再犯;第二回,大伙睁只眼闭只眼,再告诫一次;第三回,大伙勉强仍能接受迷路的借口,不忘耳提面命一番……直到第五十回,玄武灵龟被推出南天门,斩!
爬得慢不是它的错,但爬得慢又老是迷路就得自己承担后果。
从此,玄武族长以此为戒,每年的圣寿喜庆,绝对会提早半年开始朝天庭缓行,而每每到达目的地之际,恰巧是众仙开始祝寿的前一刻。
它们每年花上半年时间往天庭而行,再花半年光陰走回渤海之东,紧接着又花半年再朝瑶池去……来来回回,成了玄武族唯一大事。
如今,新任的族系之首——玄武,正带领着烛光及宵明,一同迈向“朝圣”之旅,预计再过五个月之后便能抵达瑶池,赶着为人贺寿。
“用法术不是比较快吗?”
三个男人慢慢地在林间摸索,绕了好久,却仍觉得四周景物如出一辙。终于,宵明和烛光发出了低怨。
“用法术的确是比较快。”玄武当他们俩是在发问,还相当认真地回答。
烛光白眼一翻,坏了那张俊秀脸孔的风采。
“玄武大人,我们当然也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我们是在‘明示’您,咱们用法术直接飞往瑶池不好吗?”
为什么每回总得花一年的时间龟行慢爬,其中还有八个月的宝贵光陰是浪费在迷路上咧?
玄武温吞一笑,“人生若每‘咻’一回便能到达目的地,那样又有何乐趣?咱们一路上慢慢走、慢慢玩、慢慢瞧、慢慢体会人生,不也挺好玩的?”
他虽不刻意放慢说话速度,然而柔和的嗓音搭配上天生的缓言,仍如同正哼唱着摇篮曲调般。
宵明利用玄武说话的时间,打起了小盹。
“咱们再慢慢走下去,肯定又要输给那谄媚的花神玉蕖。”烛光重重一叹。
“花神玉蕖与咱们所献寿的物品又不相同,如何能论输赢?”玄武淡笑。
玉蕖献的是百花齐放的盛景及青春永驻的花精玉露,他们献的却是福禄长寿。
“但我就是讨厌他那嘴脸!”
“玉蕖长得相当……漂亮,那副嘴脸可谓完美无瑕,你怎么会讨厌呢?他可是天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虽然知道形容一个男性花神不能以漂亮这等字眼,但玄武思索良久,仍只能从脑中挖出这两字。
“论长相,您也不输他呀!”只不过玉蕖每回现身都是伴随着花气、花办和呛死人的花粉,每每都让他打喷嚏打个不停,而身为四灵的玄武大人自是输他这般华丽派头和做作的风采。“而且我一直想不透,玉蕖那家伙的道行根本就不足以成为百花之神,谁晓得他是用了啥卑鄙的方法才得以成仙。”
玄武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
“啊!”烛光陡然轻唤,让玄武抬起眸,连睡沉的宵明都清醒了过来。
他伸手直指正前方,“玄武大人,您瞧,前头那抹红影,该不会是方才恶整您的那只小艳妖吧?”
“在哪?我瞧瞧先!”宵明语气中满布着看好戏的希冀。
那抹红影,的确是她,那只极艳的妖儿。
不远处,醒目红衫拂过绿丛,惊起梢间飞鸟,暖日透不进层层掩蔽的浓叶,在她周身好似笼罩了化不开的陰霾,妖异的氛围让林间的动物对她避而远之,也让她……显得寂寥。
玄武盯着那张多变的脸孔,甫见她时的若有所思、怒极持剑的艳红花颜、残佞无情的绝美笑靥,及现在这副没有情绪的模样。
每个神情的她,都是魅惑人心的妖美。
“玄武大人,她时的媚态让您看傻了眼,怎么现在她浑身包得又紧又密时,您还是看呆了?”烛光以肘顶了顶玄武的臂膀,忘却了主仆该有的分寸——不过玄武也不是个会以主子威严来压服下属的人,他和宵明都深知这点,自然也就放肆许多,他们的恶习称得上是玄武纵容出来的。
“别、别瞎说。”玄武斥道,只可惜轻缓的语气怎么听也听不出严厉,更遑论他还难得地结结巴巴。
“不过呢,我个人对她倒是很难有好感。”宵明双掌交叠在后脑勺,懒懒再道:“想想她欺负咱们龟子龟孙的情境,假若那只小乌龟不是咱们玄武大人,而是只凡龟,那它绝对难逃死劫,活活给晒干晒死,这歹毒心狠,我可无法视而不见。”
况且照她欺陵弱小的熟稔度看来,绝对是个惯犯。
“主子,她刚才那般欺负您、羞辱您,咱两兄弟替您出口气,可好?”话落,烛光与宵明互换一抹精明眼色,不待玄武点头与否,两人已先施法绕到红衣艳妖的面前去堵她。
平日龟行的速度虽慢,但有法力辅助,问题便可迎刀而解,“咻”的一声,玄武左右两侧的身影瞬间消失。
“等等……这两个小家伙。”玄武摇摇头。烛光及宵明恐怕过于看轻了小艳妖,她并非等闲之辈。
也罢,让两人吃吃苦头也好。
他继续拖着缓慢的脚步,蜗步龟移地一步一步往红衣艳妖所在方向走去。
窜奔在密林之间的冷冽气流急速蔓延,毋需猜想也知道烛光及宵明已逼得红衣艳妖祭出流星冰剑。
响彻云霄的尖叫声,毋需印证也能明了——烛光及宵明正被红衣艳妖给追着猛砍,其中以烛光的哀嚷最为大声。
玄武无奈,两指轻弹,双脚离地数寸,驭风而驰,弃了他向来悠悠哉哉的行走速度,只为了在宵明及烛光“遇难”之前及时将两人救下。
玄武的顾虑是正确的。
再晚一步,红衣艳妖的冰剑就会贯穿了宵明此刻横亘在烛光及她之间的手臂。
“姑娘,请剑下留人。”
玄武出声的刹那,一道无形的屏障同时在他摊开的掌间构设成形,阻止了流星剑如猛蛇扑咬猎物的急速剑势。
甫见到她愠怒的艳容,玄武竟不自主地烧红了脸颊。
他怎么在一瞬间忆起了那时裸身赤体的她,宛如盛开在溪水中央的艳丽牡丹……
“你又是谁?!这两家伙的同伙?”收回剑势,与她唇色一般艳红的眼眸眯成危险缝隙。
同伙?嗯……烛光及宵明是他自小看到大的同族孩子。“算是吧。”
“那么,你也该死!”不分青红皂白,她握紧了剑柄,流星剑攻击目标转移,直取玄武门面。
“姑娘,且慢——”
“少罗唆!”
玄武只闪不攻,他反应略迟,她全力厮杀,好些回他都闪过第一剑而顾不及第二剑,但无论她劈砍他身躯任何一处,流星剑都像砍在一层无形铜墙上,伤不了他丝毫。
“请姑娘先勿动怒,那两个孩子少不更事,若冒犯了姑娘,在下代他们两人道歉。”避着一道道寒气逼人的冷冽剑光,玄武说起话来仍不急不喘。
他原本可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任凭小妖儿劈劈砍砍,可瞧见她厮杀得如此辛苦,他若不做任何反应,好似有些过意不去。
抱持着这念头,玄武只好摆摆头,侧侧身,假意地配合著艳妖儿的剑势。
“道歉?!拿命来道!”她怒喝,旋身一跃,流星剑冰芒寒烟猛烈进散,犹似她的怒气已达极限。
“唉,烛光、宵明,你们两个究竟是对她做了什么,惹得她如此火大?”闪躲之际,他还怞空询间已经避到一旁的难兄难弟。
“都是宵明啦!他……”烛光趁着玄武蹲之际,在他耳畔嘀咕数句。
“不只是我,烛光他也说了……”宵明在玄武闪躲流星剑划来的寒霜而微微下腰时,也凑到他左耳边嘟嘟囔囔。
“什么?!你们……”玄武不敢置信,进而哭笑不得。
原来,宵明对小艳妖说:“方才你沭浴时,咱们瞧得一清二楚,你正面的春景与背脊一样平坦,连半点起伏也没有。”
烛光则是对小艳妖说:“方才你沐浴时,咱们瞧得一清二楚,我以为我见到一名顶着五个月身孕的妇人。”
这就是小艳妖火大的原因。
玄武轻叹,觉得独光及宵明的玩笑开过了头,他有义务为小艳妖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