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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那学期,兰斯走到哪,讪笑的眼神和耳语就跟到哪,当然更少不了挑衅的冷言冷语。
兰斯根本就活该。年轻气盛的兰斯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人缘有够差,每个人都乐得看他出模惨遭滑铁卢。
那天下午第一堂课结束,黑恕容才出现在学生餐厅,因为担任班长,又是在一年级就被选为学生会干部,她经常在这个时问才有空吃午饭,也因为这样她才一个人吃,否则她身边一定围绕着许多同学!同班的、隔壁班的、同社团的、学生会的任…就算是此刻,还是有人一见到她就立刻笑着过来打招呼。
看在兰斯眼里.当然千般不是滋味。
人缘这么好的她,竟然偏偏和他唱反调,让他在迎新舞会上出模!兰斯死都不会承认,在迎新舞会上他真的整夜都在等她,绝不!虽然人缘不好,但兰斯身边的跟班可不会少,兰斯明白这不叫患难见真情,而是有些人知道该讨好谁才能让自己在学校好过,黑恕容虽然目前受宠,可是一些和帮派分子有来往的学生可不买她的帐,而和地下帮派素有交情的秦家公子可不同了。
兰斯总是一马当先,走在团体的最前头,身后自然是他庞大的马屁军团,他没问一声便在黑恕容对面坐下,大刺刺的,横在椅背上的双手左有开弓!马屁军团男女各占一半,这时就看谁先抢先赢,他兰斯大爷虽然无赖,但一张俊脸性格中带尊贵,宽肩窄腰配上结实长腿,媲美伸展台上优雅男模,辣妹们光抢他臂弯那两个位置都得抢破头呢!“黑家大小姐.午餐吃得这么寒酸克难?”兰斯痞痞地扬声道。
两名赫妹分别扯下无数对手头发之后荣登宝座,他则嚣张地跷起二郎腿,两个跟班立刻把桌子椅子能搬的搬走,让兰斯仿佛高坐公堂之上的恶霸县太爷,底下则是独据一张小桌子,周围全被净空,孤岛般吃着午餐的黑恕容:黑恕容打从兰斯走进学生餐厅,就知道兰斯的“每日问候”要开始了,她半是头疼,半是好笑。
自迎新舞会结束后,兰斯就爱处处找她麻烦,而且简直陰魂不散.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如果这情形只是一个礼拜几次,那她还可以当自己神经质,事实上,兰斯简直是每天问候她!风雨无阻,毅力惊人,几乎能拿全勤,据说学校师长为此非常感谢黑恕容,困为她让没旷课才是失常的兰斯天天到学校!只有两次例外.一次,兰斯跟人打架,在地面都要结上一层霜的寒夜里不慎掉到湖里,隔天感冒,发烧到三十八度,黑恕容本着同学爱,托人送了一篮水果给他:另一次则是兰斯出车祸,黑恕容三天没看到兰斯,第四天,有手还吊在三角巾呈,鼻青脸肿的兰斯依然率领他的马屁军团浩浩荡荡地来“问候”黑恕容,令她感动又好笑到说不出话来了。
此刻,黑恕容采取一贯的应变方式,不回避,也不跟他冲突。
“承蒙学长关心.我反正不饿,随便吃一吃就好。”偏偏,黑恕容越是这种态度,兰斯心里那把无明火就烧得越旺,旺到他一干跟班都感受到了,只差没在两旁太喊:“威一武一”大胆刁妇!“黑家大小姐生来锦衣玉食,在我的地盘上吃这么寒酸,是故意让我难堪,还是刻意表现你的平民作风?”黑恕容忍住笑.她很想提醒兰斯,中文不标准,讲英文会比较有气魄,尤其它不会讲又偏爱咬文嚼字,果然如老校长给他的评价一笨蛋少爷一枚。
“这时问学生餐厅就剩这些菜,将就点吃就好,至于锦、衣、玉、食,”虽然要自己别和兰斯起冲突,但说到这四个字时,她还是忍不住像教牙牙学语的小朋友一般,把四个字的发音”匿慢地吐出,“其实还好,我搬离家门后很适应一般的伙食。”她在笑他!她一定在取笑他!兰斯心头火更旺,面子挂不住.更生气的是被她一取笑,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的他耳朵竟然红了!“我当然知道是锦……锦衣玉食,你讲那么屋是看不起我吗?”黑恕容忍笑忍得有点辛苦,婉转地道:“我嘴里有食物,不方便讲话讲太快:”其实她从不在嘴里有东西时讲话,这是黑家的餐桌礼仪之一,不过为了安抚兰斯只好这幺说,反正他也不会撬开她的嘴巴一探究竟。
总是这样,兰斯故意找确,黑恕容笑得优雅,也回应得优雅,充分展现名门千金的风范。
兰斯说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生气!他还想发飘,却听见叩叩叩,傲慢又娇滴滴的足音响起,跟兰斯一样的大阵仗,护卫骑士团可以组一支足球队,圣罗兰之花驾到。
“哎哟,这是谁啊?”池优下巴抬得老高.三时高跟鞋那又尖又硬的鞋跟“恰巧”踩在兰斯伸长了腿、挡住她去路的脚板上,后者骂了句脏话,痛到说不出话来了;黑恕容依然优雅地忍住笑,庆幸她刚刚一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就把水杯放下,不然茶一定会喷出来:“兰斯学长?”池优夸张地轻呼,演得有够假。“对不起,我完全没看到你,想说怎么有个碍眼的巨型垃圾挡在路中间,超讨厌、超没水平的,原来是你啊,真的很对不起!”兰斯瞪着池优,恨不得把这个拿高跟鞋鞋跟当钻于使劲在他脚板上钻的女人描死。
“优,你没事吧?”池优那群白目女王骑士团纷纷围了上来,不把山大王兰斯放在眼里,只担心他们娇贵的女王陛下会在他凶恶的髓视下掉一根寒毛。
“我很好。”岂止好,兰斯的表情让她一阵神清气爽啊!池优直接黏着黑恕容坐下,“容容,你午餐就吃这些啊?你下午还有没有课?”“这节课自修,下节社团活动,我应该会和会长讨论一些事。”“那走吧,这些不要屹了,我们一起去吃好料!”池优开心地道。
“我四点要赶回来:”黑恕容边说边由着池优拉她起身离开,桌子就留给排队等着向美女献殷勤的众亲卫队收拾。
“没问题没问题,我包准在三点五十九分把你安全送回学校!”池优接着转过身,娇滴滴地笑着婉拒她那群亲卫队同行,而兰斯双眼依然死瞪着池优,像要把她虚假的笑脸瞪出两个洞来。
无视兰斯妒恨的眼光,池优开心地黏着好友说悄悄话,走出餐厅,两大美女同进同出早已成了圣罗兰最引以为傲的美景之一,只有一个人对这样的美景不大爽快,那就是兰斯。
那个讨厌的女人!他今天才和黑恕容讲了三句话,才三句话而已耶!兰斯大概不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活像被抛弃的妒夫。
如果,当时有双眼睛能冷静地旁观一切,一定会笑兰斯像头初次发情的野兽,他在黑恕容周身十公尺内所迸发出的那股旺盛生命力,让人了解到过去周遭的人在兰斯眼里原来全是石头和杂碎,激发不出他半点热情,而他眼里只看见黑恕容。
“你啊!”兰斯的损友!至少豪家都是如此看待这个跟兰斯一起坏事干尽的白安德一叹息道。
兰斯与白安德,加上另外一名日裔学生堂本熏,是圣罗兰众位师长们头痛毛病越来越严重的罪魁祸首,糟糕的是这三人还是死党!一个兰斯已经能够大闹校园,三个人聚在一起,圣罗兰简直鸡飞狗跳,所以英明的校长大人没事就专找这三人之一出公差,拉走一个惹祸精,让校园得到暂时的平静。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白安德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我猜每次看到某人时,你的小弟弟就取代了你的大脑,让你像只发情的野兽,一脸蠢相地朝那个某人飞奔而去。”真是可悲、可怜、可惜。
虽然那个某人没给这只发情的野兽吃闭门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兰斯看得到吃不到,因此欲求不满……
“你说够了没有。”“啊!”安德忽然朝兰斯身后露出他对女性一贯的雅痞笑脸,几乎发亮的白牙笑成弯月,“黑大小姐,真巧。”兰斯猛地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转身。
“呵呵呵呵……”安德一阵怪笑,接着变成猖狂的犬笑。
哪有什么黑大小姐?只有经过音乐教室的低年级学生,被兰斯杀气腾腾的一瞥吓得拔腿狂奔。
“噢!兰斯,可怜的兰斯,你在单相思,你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你的灵魂被伊人的无情鞭笞得伤痕累累.浪荡于情窦初开,无奈命运如此坎坷多舛……”安德像在唱歌剧似地,同时不忘坐在窗台边对舞蹈教室里正在热身的学妹放电,兰斯火大地一把揪住他,先拖到角落海扁几拳再说。
白目踩到地雷的安德,那一瞬间突然冒出了一咪咪公德心,心想谁该来给兰斯挂张显眼的大狗牌,上头写着——单相思的发情野兽.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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