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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暖手,夏潇把它拿在手里,跟着上了车。
湛州很快就到了。
少年问:“你要去哪?”
“市殡仪馆,”夏潇想了想,补充道,“殡仪馆前面几个路口你放我下来就好。”
少年没做声,但车最后停在了殡仪馆的正门口。
“谢谢你……我要给你多少钱?”
少年没回头,在前面回答:“不用了。”
时间快到了,夏潇也没有空再在该给多少钱上纠缠,于是靠近前座,伸手道:“你手机借我一下。”
少年以为她要打电话,递过来的时候还好心地解了屏锁。
夏潇麻利地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打上去,再递回给人家:“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但我向来有恩必报,可我的手机没电了,你回去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把钱转给你。”
少年有些怔忡,还是很快地接过了手机。
夏潇不放心,复又叮嘱一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然后就下了车。
后来,那个人没有给她打电话。好似两条交叉线,只是悄无声息地有了个小交集。
再后来夏潇的生活天翻地覆,无暇再去想起别人。
段南城这一觉睡得如巨石一般的沉,醒来之后对昨夜之事依稀还有印象:他喝了酒,然后祝笙歌把他带出来,再然后他说了什么,祝笙歌又说了什么,后来林苏柏的车来了,他又说了什么——他只记了个大概,旁的都不记得了。
深秋的清晨八点,阳光正好,温柔地驱走凉意。
一阵熟悉的铃声,闯入这宁静中。
段南城头有些针扎似地疼,便一边接着手机一边捏着鼻梁走出卧室,却惊觉厨房里有声音,他的屋里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寻常生活中常听见的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林苏柏在他这,从来只点外卖,此时屋里响起这种声音,他第一反应就是屋里进贼了。
他顺着墙边潜行过去,却发现一个不算陌生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
她的头发高高地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锅中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她拿起汤勺搅拌,段南城并不知道,原来厨房大理石做的灶台,也会有看起来不那么冷冰冰的一刻。
庞楚还在电话那边诉苦,段南城沉声打断她:“我家进了小贼,回头再说。”
电话挂断前话筒里还传来庞楚的惊呼和关心询问声。
夏潇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段南城:“你醒了,洗簌完就过来吃早餐吧。”
嗯,好似有些过分自然,一点都没有私闯民宅的自觉?
夏潇观察着段南城的脸色,他微挑起眉看着她,还是淡淡地,没有不耐烦,没有下一刻就打算把她赶出门去的苗头。
夏潇当机立断,迎风而上,拿出了个白瓷碗,舀了一碗她煮的粥:“段先生,我煮了鸡蛋粥,您将就一下,垫个肚子。”
段南城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粥熬得粘稠润泽,金黄的蛋花细碎地游弋其中,看起来费了一些功夫。
昨晚的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他确定他绝不会对这个唯利是图毫无底线的女孩子做些什么,淡淡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夏潇早有准备,立刻笑嘻嘻地回答:“昨晚苏柏哥不放心你,于是就拜托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