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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你别走。」牛舍弃以闪电之速猛抬头,苴苴对上她如花脸庞及带笑的灵眸。
「要我留下来?」她间。
「嗯,留下来,不要走。」他与她都没有动,维持同一姿势深情相对。
「可是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又不是我相公,那我的名节……」皇甫赤芍得寸进尺。
「我们成亲,马上成亲。」牛舍秉想也不想地道。
呵呵,她可没逼他哦,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当真?」皇甫赤芍逗着他,轻轻捧着它的脸,缓缓贴近他,红唇几乎印上它的,吐气如兰。
「嗯……」
「哇:」皇甫赤芍开心得手舞足蹈,如蝶儿在屋内翩翩翻飞。
见牛舍秉依然没有起身,甚至连动他不动,她又蹲回他身边。
「阿牛,你在做什么?」太开心、太震惊而无法承受吗?
牛舍秉哭丧着脸,「我……我刚刚猛抬起头,把脖子给扭伤,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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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倌兼厨子,新嫁娘兼礼官,在满天星辰见证下,小夫妻俩打打闹闹、开开心心的完成终身大事。
一条红縳盖头,两杯水酒,数盘称不上珍肴的家常菜,却胜过华丽繁琐的婚俗喜庆。
「恭喜你,你要到全中原最最可爱、最最『闲会』的娘子。」皇甫赤芍举杯相敬,她是「闲闲在家什么都不会」的娘子。
「谢谢。」牛舍弃害羞地傻笑,也回敬她一杯,「恭、恭喜你嫁到一个
:呃……」
「最老实可靠的相公。」皇甫赤芍帮他接话。她就是喜欢他毫无心机的傻牛样。
‘赤芍,咱们要不要差人送封信到中原去给你大哥,告诉他咱们成亲一事?」牛舍弃问道。
皇甫赤芍不盛兴趣地摇头,「那个死没良心、青面獠牙、满脸横肉、面恶心更恶的坏哥哥,才不会管我在外头做了啥事。他呀,古古怪怪的脾气谁受得了?」以后八成独身老死!
皇甫赤芍压根忘了自己与大哥是孪生子,还直接辱骂他的长相。她去了颗红枣到嘴里,「我们两兄妹一见面就是吵,吵到天翻地覆。你知道吗?我对长相好看的男人过敏,全拜他所赐。」
「喔?我不知道你对长相好看的人……过敏?」那又是什么呀?
「就是浑身会泛起一颗颗红豆大小的疹子,又痒又难看。因为他长得太好看,可是拥有一副和长相全异的恶毒心肠,所以找讨厌好看的草包!」
牛舍弃突然轻笑,眼眸温柔似水,「你方才的话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她脑中快速重复刚刚的句子。她有提到人名吗?疹子?草包?
「红豆呀,我的干女儿就叫红豆。」
「干女儿?!你才几岁呀,你干女儿多大?」她喜欢听他说些自己的故事。
牛舍弃偏着头,扳弄指头算了算,「我二十五,红一口目也有十二、二岁吧
:它是个很可爱的丫头,三、四岁左右让我二哥给拾回的弃娃,热情灵巧,像只野猴子,常常让老二和老四头疼不已。」他沉缅于过往,露出她不曾见过的慈父光芒。
「我才刚嫁予你就升格当干娘?真是……」皇甫赤芍哭笑不得。虽然她一一十三岁在宋朝已算高龄,但一个十三岁的干女儿?
「有机会让我瞧瞧她吧。」她撑着微醺红颊,笑道。
牛舍秉一怔,按着才道:「好。」有机会吗?是他舍弃掉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机会呀……
「对了,你要不要消封信给你那些结拜兄弟?」皇甫赤芍问。他应该是个相当念旧情的人,光从方才地提到干女儿时脸上的光辉就明自。
牛舍弃摇摇头,喃喃自语:「他们会知道的。」恐怕连它的行踪也逃不出他们的掌握吧。
「什么?」皇甫赤芍没听清楚。
「没什么。吃菜呀,多吃点。」他挟上数道素菜,因为他不敢杀任何有生命的牲畜,所以桌上的菜肴清一色皆为素食。
皇甫赤芍捧场地吃完他挟至嘴边的菜,含糊道:「多聊聊你那些兄弟嘛。」
「三个臭男人,没什么能聊的。」牛舍弃轻声浅笑,「一个冷如寒冰;一个俊若天仙;一个烈似火海。」
「他们是干啥的?商?农?仕?」她为两人斟酒,一边问道。
「……商。」牛舍弃口气不稳,他们所从事的职业太难定位,但牵扯到大批钱财,算是另一种商人吧——买卖生命的那一种。
「喔哦,浑身铜臭。」
牛舍秉干笑雨声。铜臭?正确来说,应该是——血腥臭。
「你每次聊到过去的兄弟朋友时,都笑得好可爱。」皇甫赤芍点点它的右颊,「我知道你有好多话藏在心里不肯吐露,无妨的,我不会以口娘子」的身分自认,非要你诚诚实实对我明言,可你多挑些你能讲、愿意讲,讲了之后你会开心笑的往事让我分一口子,让我更加了解我的亲亲相公,好吗?」
善体人意的蔼然笑靥,在他眼前不单单仅是清艳的牡丹容颜,她包容他的隐瞒,包容他欲言又止的矛盾,包容他的傻、他的楞,包容他的一切一切。
她或许火爆、或许急性子、或许易怒、或许总爱欺负他,却真切地为他着想——他无法坦率的过去,她不迫问!他试着忘却的丑恶,她不探究。
虽然他不敢确定,她在得知它的过去之后,是否仍能如此敞开心胸对待他?
「赤芍,你不气我无法全部向你坦白吗?」担忧占满他的眼瞳。
「干啥要气?我也没把自己从出生开始的糗事,完完整整告诉你呀。」自己都没做到的事,干啥强迫要别人做到?
皇甫赤芍握住它的手,「老实说,我对你很好奇,说不想知道你的过丢那是骗人的。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是那些影响了现在的你「我想一点一滴的除去那词人献的疙瘩,但前提是不伤害你……我不要掏干挖尽你惨不忍睹的过去,再说什么『用泪水为你洗尽那些过去口的浑话,万一我做不到,你那些让我一时好奇给挖掘出来的伤口怎么办?任它流干血液?抑或让你再疯一次?那不是我乐见。」
她倾身吻咬住他的唇,丁滑溜地探入他口里,调皮地进进出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这样的我,你还会爱我吗?」在她如绸似缎的唇瓣间,他低喃问道。
「我会,但你也要同等的爱我。」她是个要求公平的大女人,不要哀求男人的垂怜,等待男人的宠幸,她要的是能与她同甘共苦的终生伴侣。
灰色布衫落地,覆在其上的是犹带体香及温热的翠绿薄罗裙。
「我也会……」他回应她的索吻,放任纤白十指攀上他浓褐色胸膛,烙下她专属的花瓣印记。
轻烟霭霭的大木桶内注满温泉水,数株不知名的药草浮沉其间,散发芯芳清香。
「呼——」破水而出的脑袋瓜子,青丝服帖着脸颊,浸泡发红的脸蛋满意地大吁一声。
皇甫赤芍哼着小曲,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水面。「阿牛,进来一块儿洗嘛。我加了很多药草,可以让你浑身的酸疼减轻喔。」她朝蹲在角落柔搓着全身泡沫,头始终低垂的害羞男人招手。
「你……你先洗,我、我我等一下再洗……」
比她这个大姑娘还害臊?虽然昨夜是她主动,好歹到后来,他也一改被动
的「尽了全力」,两人该做的都做过、该看的也全看光了,他还羞得像个大姑娘?
皇甫赤芍溜出水面,玉手悄悄从他身后环至他胸前,菱嘴放肆吻咬着他早已布满青紫齿印的颈项,让新痕旧伤凑个整数。
突来的**举动,猛烈得让牛舍弃招架不住。
「赤赤赤赤赤芍……大大大大大大白天的……」
「我啥时改名叫『赤赤赤赤赤芍」?」皇甫赤芍逗着他玩。
「不、不是啦!你不是、不是说身子疼吗?」他动也不敢动,挺直身躯任她毛手毛脚吃尽豆腐。
「那是昨晚的事。反正我疼,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点点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胄及抓痕,可见昨天战况激烈。
「我不会疼呀,比较担心你。」他皮粗肉硬的,几个浅浅的齿印犹如让飞蚊叮上两三日,只会痒而无痛觉。而她一身细皮嫩肉,好似轻轻一扭便会留下红印,才教他烦恼。
「有啥好担心的?那是必经的过程嘛,何况这种痛比起我毒发时的痛,微不足道。」皇甫赤芍肆无忌惮与他谈着夫妻间亲密的话题,她算半个医者,自然对人体有深层的了解,何况他是她的良人呀,有啥好害羞的?
「你不暗我一块儿洗,那我帮你擦背。」她抢过他手上沾满泡沫的布巾,搓柔着他厚实的背脊。
洗刷刷、洗刷刷——
「这样力道会不会太重?」她体贴询问。
「不会。」
搓刷刷、搓刷刷——
「把右手臂抬高。」
「喔。」
柔刷刷、柔刷刷——
「你左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吗?」头一次见面就见他紧缠着,半个多月过去,这白巾恐怕连换他不曾换吧?
「……这不是伤,是刺青。」牛舍弃回视她,虽然他不敢将过往对她坦白,但他也绝对不会再对她说谎。
「能让我看看吗?」她轻声探问。
「很丑,如果你不怕的话。」
皇甫赤芍摇摇头,缓缓解开死结,一圈圈卸下白布,让他肾上那张陰森拧笑的黑无常呈现在她眼前。「这是黑无常?是你的过去?」
牛舍弃点点头,脸色黯淡,「你若要追问,我是绝不会对你隐瞒,但……我希望你别问,我还没有准备好。」他哀求的低喃。
皇甫赤勺默不出声,仔细打量着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跳出来吓人的刺青。
「赤芍?」她该不会吓傻了吧?牛舍秉急忙叫唤。
「这好精细耶,是哪位高人的手笔呀?改天也让他在我的肾上雕朵牡丹,跟你配成一对。」皇甫赤芍不断来回抚触那张鬼脸,双手并用地左右拉开、上下扭转,让那张黑无常鬼脸变形得今人喷饭。
牛舍弃原本卡在喉问的恐惧,全教这小女人的举动给破坏光光,瞬间消散无踪,狰狞的刺青也在她指间成为逗趣的图腾。
「不过,这张脸跟你不搭嘎。」皇甫赤芍目光来回于他拙扑的脸孔及臂上的刺青,「他比较好看耶。」她无辜地指着那带笑的黑无常。
牛舍弃两眼一翻,爆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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