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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余一丁说话,郡守急忙问道,“行凶者有几人?”
“只有一人,可是那人武功高强,一队官军都未能将其拿下,但其似乎无心与官军纠缠,只是逃跑,并未伤到官军弟兄。”
“可否派人通知龙将军?”
“已有军士赶去军营。”
郡守闻言稍稍心安,现在因为出了劫掠妇女的案子,清晨时分龙雷来到府衙同郡守商量由官军加强峡关郡城治安管理的问题,提出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郡城内原有的衙役和捕快巡街以外,峡关官军也会派出几个十人小队轮流在郡城中巡逻,以便更好地维持本地治安,对此郡守肯定是求之不得,立刻就让龙雷安排。
现在城内发生了斗殴伤人的事件,而且又有官军小队继续追捕,郡守自然而然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知龙雷,所以他在听了卫士的报告后立刻询问是否通知军营。
余一丁关心的肯定和郡守不一样,他只是奇怪这起发生在顺兴钱庄和那个行凶者之间的斗殴是偶然事件还是有意为之,现在只要事关疾风阁就会令余一丁不得不想多一些,毕竟他们劫掠了那名多的良家女子,难免不会露出蛛丝马迹让受害者亲友寻迹而来。
郡守这边心急火燎地安排人手,余一丁趁机告辞,他得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从府衙出来时大街上已经有好些人奔跑呼喊着往西边街道而去,在郡城内发生这种事情吃瓜群众最为积极,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怕事小,也有两三队官军呼喝着向那边冲去,路上的行人商贩纷纷躲避,整个街道都显得混乱不堪。
余一丁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只是跟着人流向顺兴钱庄的方向走去,心头却并不着急,现在行凶者已经跑到城北的小山中,自己赶过去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最多只能从旁观者那里了解一下事发经过。
顺兴钱庄就在距离顺兴赌坊和弟子居二三十步远的主街道路旁,此时钱庄门口已聚集了三四十名百姓,另有十几名官军将钱庄门口团团围住,阻挡无关人等靠近事发现场,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群,整个大街已经水泄不通,余一丁也挤在人群中伸着脖子向里观望。
两名穿着顺兴商号统一服装的伙计躺倒在地,一个就靠在钱庄大门的门槛边,另一个倒在钱庄大门旁的街沿边,身下是一大片血迹,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一名郎中正在给门槛边的那人包扎,不时可以听见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倒在街边的那人胸口衣服上有道被利器划烂的口子,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襟而显现出一大片深褐色,空气中也隐隐有些血腥的味道,余一丁判断此人可能救不活了,但是具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伤痕他却看不出来,对于这方面他没有什么经验。
只听见周围的人们小声议论着,其中有个中年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仍旧显得兴致勃勃地对身边的人边比划边说道,“俺滴个亲娘咧,你们可是知不道刚才有多悬,就在俺眼巴前,就离俺那么近,好家伙忒俊的一个后生,没想到下手居然恁狠咧,手上拿了个纸扇就那么捅了两下子,那哥俩儿就全都站不起来咧。”
“李二叔,他们为啥打起来啊?”
“俺咋知道咧,没听见他们吵架,等俺看见的时候已经见血咧,估计躺在地上的那位不中啦,唉。”
“哪儿呢?我瞅瞅!我瞅瞅!”
“瞅啥咧,别挤啊,踩着俺的脚了。”
“用纸扇就能把人捅成那样?我可不信。”
“真的是个纸扇,黄不溜秋咧,不过又好像不是,俺想想啊,好像有刀尖,但是看不清楚。”
“纸扇有刀尖?李二叔你老眼昏花了吧?”
“莫不是到顺兴寻仇来的?”
“嘘,你小点声,嫌命长了是不是?”
“唉,造孽哟。”
“咦?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不见了!哎哟喂!官军老爷,抓小偷啊!”
……
人群轰然散开,有小偷一句话比任何喊话都管用,每人之间起码隔了一个身位,大家同时都在各自检查自己的袖口腰间,生怕自己也和丢钱袋的那位一样倒霉。
余一丁跟着众人退到对面街边的房檐下,他不担心小偷只是心头却在嘀咕,看样子这起事件不是斗殴而是刺杀啊,而且多半是疾风阁的仇家干的,就是不知道是因为被劫女子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仇怨。
此处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反正顺兴钱庄出事也够让如意夫人焦头烂额一阵,正好趁着现在天还没黑先找地方填肚子,余一丁想了想干脆去了寄存马匹的那家客栈,在那里简单吃了些东西,又拿出两钱银子交给掌柜的,作为房费和继续看管马匹的费用,然后就到客房内休息等待天黑,顺便好好计划一下晚上该如何行动。
……
如意夫人正在赌坊三楼大发雷霆,她也没坐在那张躺椅上了,此刻正站在一堆瓷器碎片的旁边,那堆瓷器明显是个破碎的茶碗,络腮胡大汉王君泰和那位曾经领着余一丁去密室的四哥则是小心地站在她的面前,而那位峡关官军尉官龙雷却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对面茶几边的椅子上喝着茶。
“昨夜小七失踪后我就已经告诫你们千万小心戒备,不要以为龙将军派了官军上街巡逻就万事大吉,那个余一丁和他的同伙非常厉害,临云郡王府的势力我们惹不起,现在我们峡关分阁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结果呢?小七失踪了不说,现在居然在自家钱庄门口眼皮子底下遭人暗算!”如意夫人气哼哼地说道。
“夫人息怒,只因事发突然,而且行凶之人又是这段时间常在钱庄露脸的熟客,弟兄们防不胜防啊。”王君泰低声说道。
“哦?”如意夫人意外,“凶徒是何人?”
“回夫人话,就是前些日子常去赌坊纠缠七姐的那位张公子。”四哥低着头答道。
“居然是他?”如意夫人低头沉思,她对这个张公子的印象还停留在有余一丁参赌的那晚,感觉就是一个好色的富家子弟而已,而且第二天七七就告诉她已经打发走了,不曾想今日竟然会在钱庄门口伤人,此人难道会是余一丁的同伙?
“君泰,此人的底细可有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