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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帆影印绝壁,深谷幽幽闻猿声。自天空向下看去在群山之间的陈水之上两艘张着帆的船只正在快速地行驶着。
它们之间你追我赶但是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时郯国世子穆风翔的船舱之中已经是杯盘狼藉,众人此时经过一番浅斟低酌之后都已经有些熏熏然。
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喝酒的齐宁都已经双颊绯红。与他们相比甲板上的众人此时全部都被吓得双腿发软。
就在几个呼吸之前,他们的船只直接贴着山壁飞掠而过。当时他们的船只距离山壁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但凡金石手中的桨舵再偏移那么一点点整艘船就会直接撞到陡峭的山壁上。
到那个时候迎接他们的必定是粉身碎骨。可即便如此金石却依旧能够保持淡定,此刻就连船上最老道的水手都怀疑这金石是不是原本就是个驾船的高手。
其实还真被他们猜中了,这金石的确是个驾船的高手并且他之所以能够在这陈水将船驾驭得如此之好完全是因为他在这陈水上有过不止一次的驾船经历。
在别人看来他金石只是个只知埋头搞机关术试验的书呆子,他这种人天生就该是古板的木讷的甚至是脾气古怪的。
就连他亲弟弟都觉得自己的哥哥是个性格内向只会宅在家中从不出门的古怪之人。
可除了他的母亲之外没有人知道世人所知道的只是金石只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真正的金石其实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金石每次制作机关物即便再危险他也会自己亲自去试验。而在他们十八岁的时候他便开始制作各种各样的机关船,而他的这些机关船的试验场地就是来往船只稀少的陈水。
这么多年来他的机关船被他改进过很多次,而每改进一次他都会在这陈水上试验一次。
甚至他还尝试过在夜间驾驭机关船在陈水上行驶。这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与送死无异,毕竟这陈水虽然船只少,但是有些地方水面狭窄并且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而水下还有暗流与暗礁。
可金石对此却丝毫不惧,虽然也有数次他的船只碰到了暗礁和山壁但是却都是虚惊一场。
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命硬还是他驾船技术是真的好。不过此时在甲板上的这些人看来金石之所以能够将船驾驭得如此好,完全是因为他是个不知道害怕的疯子。
他那超强的心理素质保证了他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候做出最准确的判断,然后平稳地控制船只驶出危险的区域。
相较于甲板上的这些已经双腿发软的人们,穆风昌船上的众人此时也是心惊胆战。
虽然此时操纵船只的乃是他们船上经验最丰富的舵手。但是在如此快的速度之下行驶在水情如此复杂的航道里,他的心里却也和其他人一样充满了恐惧。
他知道一旦自己操纵不当,自己和这一船人的小命怕是都保不住。并且就连他远在蜀国的家人估计也难逃一死。
所以虽然此时船速很快耳边一直是呼呼的风声,但是他的额头上却依旧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舵杆,因为用力过度他的手指关节已经开始发白。此刻的他不住地心中咒骂前面船只的舵手,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疯狂的人才会干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同时他也在心中一个劲地咒骂易管家那个该死的老头,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着一船人在死亡边缘来回蹦跳。
不过他也心知自己只不过是个舵手而已,他不能左右世子殿下的意志。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突然响起,下一秒整船的人便感觉身体突然向着右边倾斜了一下。
然后船上的众人便全部都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甲板上。当他们跌倒的瞬间穆风昌的心中立刻暗叫一声不好。
“看来这一次我怕是要完蛋了。”而南亦可则是在心中暗自懊恼。
“早知道我就该带着骑兵在岸上慢慢追,没想到我南亦可英明一世竟然会撞死在这山壁之上。”南亦可身边的易管家则是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惯性给甩得七荤八素。
甩了甩晕晕乎乎的脑袋,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他此时还没注意到他们的船只已经碰到了山壁。
“完了,刚才我好想听到我的胳膊里发出了咔嚓声,看来是我的手臂断了,早知道我就不该为了讨好越国让船开么快的。”其他的越国士兵则在心中暗自咒骂。
“掌舵的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要是这一次老子能够侥幸不是老子一定将他砍成肉泥。”就在众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直操纵舵杆的舵手却奇迹般的没有倒下。
刚才船只碰到山壁的瞬间他一下子就抱住了足有一尺多粗的舵杆。这才让他在巨大的惯性下保持身体没有倒下,也正是因为他这一抱才让舵杆没有失去控制。
而他们的船只也因此在水面上滑出了一个抛物线的形状。所以船只在撞倒山壁的瞬间就有被反作用力给推回了水面。
但是接触山壁的那部分船体却是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彻底断裂开来。索性船体下方的压舱部分并没有被撞到这才让船只在弹回水面后并没有因为进水而沉没。
当船只再次回到水面继续快速行驶的时候,船上的众人才纷纷睁开自己的眼睛。
原本预想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眼前那巨大的山壁也在远离自己而去。当众人确认了船只只是在山壁上碰撞了一下有被弹了回来之后船上便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并且这些欢呼声中还夹杂这一些感谢神佛的声音。死里逃生的经历最能让人兴奋,但是相较于其他人此时的舵手却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下一刻他便松开了一直紧抱着的舵杆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很快的太阳渐渐沉入了地平线,昏黄的夕阳见最后的一丝温暖撒向了大地。
但是此时的寒气已经不是那夕阳的余温能够驱散的,站在甲板上的人已经开始感受到了丝丝凉气。
金开看了看周围已经开始逐渐变得宽阔的水域,他随即便叫过来了原本的舵手将舵杆交还给他。
陈水最危险的一段水域已经度过了,接下来就不需要他来驾船了。他之前之所以会抢过舵手的位置并且要求撑起船帆就是为了赶在日落之前驶出陈水最危险的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