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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啊!啊呜!…”
夜色茫茫,哭声呜咽。黑暗是人们内心的野兽,藏匿着可怕与残忍的力量。旗舰上,领航员佩德罗低着头,在黑夜中匆匆离去。而昏暗的船长室中,只留下怒气冲冲、咬牙站立的哥伦布。
“Merda!这群蠢货,竟然敢犯这样的忌讳!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人吗?!…”
在中世纪的航海中,有着许多奇特、迷信又根深蒂固的航海传统。其中之一,就是远洋的船上不能有女人!在西欧的航海文化中,女人在船上会带来厄运、风暴与不详,尤其是在远洋的船队上,会吸引深海中的可怕存在。同样,女人也会严重败坏船上的纪律,引发船员们的矛盾…
实际上,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船长们,更偏爱上帝喜爱的山羊。因为山羊不仅能有各种用途,还会带来好运的祝福,更可以献祭给海中的巨兽,平息海中的风暴…船长们会默许水手们在岸上烧杀抢掠,但只要没堕落到一定程度,就绝不会允许船上有女人存在!更多的时候,水手们带女人上船,会被认为是对船长威严的无视与挑衅…
“姐夫!姐夫!姐夫你找我?”
片刻后,阿拉纳满面红光,独自前来。他兴高采烈的推开门,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向哥伦布。
“诶?姐夫!你手上的这个大玻璃,不是今天刚刚弄到手的那个吗?我记得那个岛上的部落民,把这个大玻璃珠献给你。你一开始当成了宝石,笑的合不拢嘴。然后发现是个不值钱的绿玻璃珠,就气得当场拔出剑来,一剑就把那个部落民的手砍断了…”
“砰!…”
“啊!姐夫?!你怎么用玻璃珠砸我头!…你疯啦?…”
“Vaffanculo!Merda!疯的是你!别给我扯这些废话!叫我司令!…”
哥伦布满脸狠色,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攥住阿拉纳敞开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
“阿拉纳!我问你!这女人的哭声,是怎么回事?你竟然敢坏我船上的规矩,把女人带上船?…”
“啊!啊这!姐夫…哦,司令…我们在海上,冒着生死危险,足足飘了一个多月。水手们早就憋得发疯了!…眼下好不容易靠了岸,又遇到这些不穿衣服的岛民。岛上那些好看匀称的女人,各个体态诱人,身上一丝不挂,就连毛都没有多少,还用颜料在小腹上画画…这…这谁能忍得住啊?…”
“Merda!阿拉纳,你个蠢货!你们在岛上杀人也好,玩土人女人也好,我都不会管!…但我问你,究竟是谁?谁让你把女人带上船来乱搞,坏我船上的规矩?!…”
“啊!我…这!…”
悬挂的油灯,放射出橘色的微光,照在哥伦布凶狠发青的脸上,就好像照着爬出坟墓的僵尸。看到哥伦布择人欲噬的神情,警卫长阿拉纳打了个哆嗦,总算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小声回答道。
“上主见证!司令…是…第二水手长恰楚带着我,还有几个水手,去岸边的村子,抓了几个好看的、年轻的女人上来,快活一下…上来后,小半的水手都参与了。一开始都塞着嘴,只是刚才弄的急了,才让女人哭了出来…”
“那个,我这…这么做…不是你让我,和水手们打好关系,拉拢他们的吗?…”
“Vaffanculo!阿拉纳,你个蠢货,什么都不懂!…该死!又是恰楚这个刺头!…去!你立刻召集几个亲信,拿上武器,这就和我出去!…Merda!今天晚上,我非要把这个家伙的脑袋割下来,吊在桅杆上喂鸟!…”
“啊?司令!姐夫!你不是要来真的吧!…上主啊!姐夫,你停下,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您也知道,恰楚是个刺头,手下有好几个水手,刀术又厉害的紧…他怎么可能,乖乖让我们砍了?…你真要出了船长室,去找他的麻烦…到时候他杀将过来,被吊在桅杆上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阿拉纳面色发白,堵在船长室门口,死死的抱住哥伦布的腰。而哥伦布满脸怒容,手中提着刺剑,急促的呼吸了一会,才渐渐压制了杀人的冲动。他知道阿拉纳说的不错,发现陆地后,自己才刚刚树立起司令的威严。这份威严足以正常指挥船队,但真要到了刀头舔血的时候,却不一定比得上和水手们打成一片的两位水手长…
“Merda!我早晚要吊死这群蠢货!…不对!不对!恰楚这家伙虽然能打,但一向没什么脑子…今晚这场面,搞不好,是被人教唆的…嗯!这把刺剑留在这里,恐怕是对着我来的!…”
哥伦布站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思绪也急速翻涌。片刻后,他忽然坐回到椅子上,声音有些深沉的问道。
“阿拉纳!你再好好想想!是水手长恰楚第一个带头的吗?还是有别人撺掇…”
“呃!…”
警卫长阿拉纳紧张的站在门口,扯着头发想了会,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好像最开头…是水手长巴托提了一嘴,好久没碰过女人了?然后有两个人起哄,似乎是跟着德拉科萨船长的资深水手…难不成…”
“水手长巴托,第二船长德拉科萨!…”
听到这,哥伦布眼神一厉,脸上的表情越发凶狠,声音则像是野兽般低沉。
“阿拉纳,德拉科萨现在在干什么?你们带女人上船,他看到了吗?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