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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浩说道:“他不贪,也不会纵奴欺民,但这个人太过在意自已的官声、名声、名望之类的,也可以说他贪,他贪的是名,所以办过许多冤假错案,也办过许多将错就错的事情,只说前年一件小事。”
韩绛继续翻公文:“接着说。”
“就我所知,这里河道多,修的桥也多。他拿错了图纸,给一条只有三丈宽的小河上用了十丈宽的运河上马车用桥的图纸。有人指出请他换,他却说为防止涨水,或是暴雨,那里一定要修大桥。而后又修了几很宽的路,但那地方没多少人需要过桥。”
“然后呢?”
“而后,他把许多工坊迁到了河的另一边,这样过桥的人多了,倒显得是他一份政绩。钱家支房有个堂弟在这里作吏员,他告诉我河那边地方太小,强行安排了许多工坊转过去,许多工坊用地不够,眼下还不准搬离,工坊主是敢怒不敢言。”
韩绛问:“那么,其余的公文处理的如何?”
“相当不好,广州码头年久失修,他却只修了官船停靠的码头,商船的码头也只是修一修勉强能用。此时理应扩建,而后再复建原码头。”
政绩。
韩绛倒是见过种官,他们作官的目标就是讨上司高兴,迎合上面更高一级别官员的喜好。同时也常作一些往上更容易赢得关注的事情,或是往临安报功的工作。
其余的事情则不是这类官员关注的。
韩绛抬头看了一眼钱浩,张嘴就准备骂人,可转念一想吩咐道:“开中门,我迎接他。”
“是。”
虽然不喜欢程佑良这种官,但对于韩绛的吩咐钱浩还是不打折扣的。
韩绛给钱浩低语几句。
钱浩眉头皱了起来:“少君,这不全规矩吧。”
韩绛反问:“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要说这程佑良是一个好官,那我收回我刚才的吩咐,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狠狠收拾他一下,这样的人等我回临安就把他也带回去,到了临安再继续收拾。”
钱浩没办法反驳了。
开中门,迎客。
程佑良站在门口,他内心很是紧张。
韩府的作风他是知道的,说瑕疵必报,可能重了,但也绝对是记仇的。
原本以为韩绛还是一个少年郎,说的难听一点也就是一个孩子罢了,程佑良是没有放在眼里了,毕竟不是韩家的韩侂胄。
轻视了,大意了。
程佑良站在广南东路转运司使衙门口,虽然此时这里的天气有点热,可他却感觉冷。
太可怕了。
广南东路转运司使,三品官,没了。
若是把人软禁,那怕是关在牢房里就也罢了,堂堂转运使这会被关在木笼内,而木笼就摆在广州城最繁华的地方。
这事不可怕吗?
半天时间,抄了八个官的家。
最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最最可怕的是,前去抄家的竟然是广南东路的这边自已的兵马,是广南东路转运使节制的兵马。
让自已的部下抄了自已的家。
这广南东路转运使没有被气死,估计是不知道抄自已家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