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狄进和吕夷简的强强联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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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国宾主动开口:“九哥,不用安慰,我省试未过,吸取教训,查漏补缺,下届再战便是!”

这一听就知道是狄进说的,眼见这位兄弟并非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轻快,狄佐明倒也松了口气:“我们都想陪你一起去看榜,你偏偏不让,还以为你会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呢……十三,你是能读书的,只要心境放平,三年后咱们狄家,定能再出一位光宗耀祖的进士!”

“可别这么期待,不然我又要紧张了!”

狄国宾笑笑,又陪他聊了几句,这才朝着内宅走去。

单就大小而言,这座新的宅院,并不比锦绣巷的大多少,毕竟狄进的官职品阶还不高,年纪又轻,不可能赏赐宰执那档次的宅邸。

但实质上太平坊寸土寸金,就价格而言,同样大小的宅院,比起锦绣巷的那套,在价格上恐怕能翻数倍。

更妄论这座宅院赏赐下来,等同于狄家的私产,除非谋逆大罪,不然即便政斗失败,被贬黜出京,朝廷也不会收回去的,一个是自家的宅院,另一個是租的房子,那感觉完全不同。

“我若是将来有朝一日,能成为六哥那样的名臣,参与朝堂决策,大胜蛮夷,得朝廷赐宅,那该是何等的荣光啊!”

“想什么呢!先考中进士再说吧!”

狄国宾一路感慨着,还未到书房,就见吕公孺快步走了出来,依辈分正色招呼:“十三叔!”

眼见这小家伙也欲言又止,狄国宾再重复了之前的话语,每多说一遍,他感到又多了一份轻松,心态倒是真的平静下来。

“十三叔一定能考上的!”

吕公孺对于这位的败而不馁也暗暗佩服,他年龄太小,现在即便要考,也是考神童举,以他的家世,去考那个未免欺负人,所以仍在积累。

狄国宾则知道,这位六哥的弟子有着举一反三的灵巧,天赋卓绝,之前先得应天书院的范先生打基础,又有了六哥针对性的教导,一旦到了科举的年龄,足以一鸣惊人。

唯独可虑的,也是对待科举时的心态,若是心态不足,发挥失常,再好的根基也是无用了。

正想着以自己的例子,好好勉励一番,吕公孺却已经闲不住了:“十三叔,我走了啊!”

“这孩子……”

目送对方一溜烟跑开的背影,狄国宾无奈地笑了笑,却也知道这位很可能不是去玩的,而是在六哥和吕相公之间传递消息。

确实如此,吕公孺表情颇为肃重,一路往吕府而去。

往年的省试放榜,会引发不少重臣的关注,但今年没人顾得上那些,就连知贡举晏殊的心思,都放在一场巨大的争论中。

不出意料,宋军对李德明取得了首场大胜后,许多官员开始飘了,恨不得刘平领兵攻入西夏境内,一举覆灭李氏,西军的将领也开始磨刀霍霍,将党项上下当作了升官发财,封妻荫子的最佳途径。

这些请求汇聚到中枢,形成了两派意见。

一派是趁胜追击,直接攻入西夏境内,将这些昔日被党项人侵吞的土地收复,直至收取整个河西,重回前唐故土!

另一派是坚定“和党项,灭李氏”的策略不变,以此战动荡夏州内部的人心,瓦解李氏在党项族群里的统治地位,得到当地番人的普遍倒戈后,再将西夏之地收入囊中。

两派各有一批朝堂要员支持,但渐渐的,速战派占据上风。

就连王曾,那位一开始甚至反对西夏用兵的朝堂首相,都颇为意动,赞同趁胜追击!

毕竟那是开疆拓土之功,收复的河西之地更是对国朝至关重要,任谁都难以抵挡这等诱惑!

何况瓦解党项各族,看似是循序渐进的稳妥之策,但有一个巨大的问题不容忽视——

辽国!

别看他们现在同样陈兵边境,与西夏翻脸,但他们会允许宋朝逐渐侵蚀西夏的地盘,最终将河西收入囊中么?

显然不会!

所以趁着这次师出有名的大好机会,速战速决,一举灭了李氏,夺下夏州,辽国想要反对,宋朝反倒能怡然不惧,挺直腰杆与这个虎视眈眈的北方强国对话了!

出于这个考虑,站在速战一方的官员正越来越多,吕公孺正是在这个关头回了家。

相比起狄家得了宅院,上下喜气洋洋,吕府同样沉浸在一种狂喜的气氛中。

就在今年正月,吕夷简自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读、知开封府守本官加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正式拜相。

如今三位宰相已满,正是王曾、张士逊、吕夷简。

而张士逊本就任相位不久,根基不稳,如今又巡抚江南,与叔叔吕蒙正就是真宗朝名相,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吕夷简一比,差距甚远。

如此一来,吕家怎能不激动?

两代吕氏子弟,两代位极人臣!

吕公孺回了家中,这回没有在书房,而是在正堂见到父亲。

吕夷简显然刚刚送走了又一批客人,眉宇间没有丝毫疲惫,反倒满是振奋与威严,见到最宠爱的儿子,才露出笑容:“今日怎么有空回来啊?”

吕公孺乖巧地道:“近来爹爹政务繁忙,孩儿才没有每日来向爹爹问安,失了礼数,还望爹爹莫怪!”

“你这孩子,是越来越有主意了,不过狄家现在搬进了太平坊,来往也方便,老夫还真要你日日回来问安!”

吕夷简抚须笑着,目光微动,又问道:“伱师父让你来的?”

吕公孺摇了摇头:“不,师父这几日也很忙,都见不到人呢!”

“嗯?”

吕夷简有些奇怪:“他就没有对你提过朝堂上的争论?”

吕公孺道:“师父并未提过,倒是孩儿自己打听了不少!”

吕夷简抚须,目露沉吟。

他很清楚,自己和张士逊一样,都擅长内政,而不通战事,毕竟他们执政的年代,澶渊之盟已定,又不似范雍那般历任西北,与番人多有交道,对于军事的了解,免不了沦为纸上谈兵。

不过吕夷简和张士逊的区别在于,他既不通战事,就不会胡乱发表意见,像之前张士逊所言,寻饱学之士出使西夏,为蛮夷讲经,去其戾气,使其更知是非廉耻,这类话吕夷简是绝对不会说的,当然也不会像张士逊那般尴尬,沦为不少人的嘲笑对象。

但现在必须有所抉择了,而狄进的“和党项,灭李氏”策略落入下风,理应寻找盟友,自己就不在对方的考虑之中?

吕公孺确实没有说谎,但目光流转间,倒是提了一件事:“师父专门问过王相的立场,问完后,便不说什么了。”

“原来如此!”

吕夷简立刻明白:“他倒是对老夫了解得很呐!”

张士逊不被吕夷简放在眼中,但王曾不同。

王曾只比吕夷简年长一岁,精通弓术,身体健壮,瞧着势头,至少在朝堂上活跃十几载不成问题,而吕夷简在宰执队列里算是年轻,但也绝对等不起十几年。

除非他一辈子都愿意屈居于王曾之下,不指望那个首相之位,否则的话,王曾赞同速战,吕夷简就必须反对,不能让对方凭着收复河西的滔天之功,坐稳首相之位,再也没了机会。

所以狄进根本不会让小徒弟过来传信,此次双方是天然的盟友关系,若论急切,反倒是野心勃勃的吕夷简更加迫切。

“不愧是狄仕林!”

洞彻这点,吕夷简暗暗哼了一声,但不知怎的,又有些心安,沉声道:“此番刘平虽大胜,但轻敌冒进之风不可涨,老夫坚定原有的定边策略不变,朝堂之风,该改一改了!”

吕公孺知道,父亲和师父要正式联手了,心头莫名激荡,拱手一礼:“父亲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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