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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吃完午餐,任树红搀扶肖兰回屋休息,方华说大家都很忙匆匆赶来想必耽误不少事务,我也不留客了,都回去吧工作要紧。
白钰说伯伯这些日子也累坏了,好好调整休养,过段时间我们回来看望奶奶和您。
方华眉目间的确难掩疲倦憔悴之色,也不多说与侄子们握手道别。
于煜、宋楠前往高铁站,白钰距离最远还必须到潇南机场,兄弟仨相互拥抱后各自离开。
最近航班也在一个多小时后,白钰找了个乘客少的区域静静坐着,回想起水晶棺里方池宗宛若沉睡的容貌,千般感慨涌上心头。
“白先生……”
一位笑容可掬的地勤人员突然出现在身边,低声道,“白先生,有位客人想见您,请跟我到右边贵宾室可以吗?”
居然一口叫出自己姓名,想必身份也了如指掌。
白钰并没急于起身,缓缓道:“方便告诉我客人的身份吗?”
地勤人员笑容不变,还是轻声道:“我不知道呢,我按机场领导要求来请您,请白先生理解。”
很委婉地透露此客人身份不凡,惊动了机场领导。
“好。”
白钰暗暗转动手腕,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每每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神定气闲随地勤人员绕过长长通道来到某航空公司专设贵宾室。以白钰的级别更别说黑卡,其实也能享受VIP待遇,他从未或者说懒得这么做。贪图那点特殊服务更舒适更安逸,还是衬托与众不同,对白钰而言都不重要,相反京都家族出身的他处处注意亲民接地气,避免与“官*代”挂钩。
推开厚实沉重的贵宾室门,再走到里门又推开一道门,穿过走廊后再转,还是门,如此五次,换寻常人恐怕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可白钰却牢牢记得来的线路,左手门还是右手门。
第六道门,地勤人员轻叩两下后只轻推了道缝便让开,示意白钰进去。
会不会陷阱?
白钰深深呼吸,然后推门而入,紧接着便看到旗杆般挺立在屋子中间的——
严华杰!
纵使退下来了,严华杰依旧不改警察本色,腰杆笔直,神色间自有一股迫人的威严。
“严……”白钰大为震惊,滞了滞叫道,“严首长!”
“叫伯伯,”严华杰道,“总不能让我叫你白市长吧?”
“严伯伯好。”白钰立即改口叫道。
严华杰紧紧盯着他,瞅了会儿道:“方爷爷去世了是吧?方华仅通知你们兄弟仨奔丧,还有赵女士和楚楚,极简的葬礼。”
白钰吃吃道:“原来……原来严伯伯尽在掌握……不错,方家想低调处理,不愿惊动太多,何况爷爷生前就不喜欢张扬。”
“理解,所以老黄海们只有装作不知道,事后悄悄过去祭拜吧,”严华杰喟叹道,“方哥的家事我们怎会不知道?正如你们兄弟仨的成长……”
白钰的心颤了下,定睛看着对方。
严华杰续道:“关于这一点白将军颇有怨言,我们自责的确做得不太到位,尤其最初空降苠原那段时间,庄彬、程庚明都非善意,你的处境相当艰难。”
“还好挺过来了。”白钰淡淡道。
“我很赞赏你的心态,”严华杰道,“回顾方哥惊心动魄的官场生涯,每次暴风骤雨都来得猝然不及,很多次危机与杀机险象环生,方哥也都挺了过来。其实不叫‘挺’,就是磨难与历练,若没有这样的过程你就不是成熟的白市长。”
“严伯伯说得对,刚开始我也有点想不明白,后来风浪越大我越无畏惧之意,便悟出其中的真谛,当然,我心里的迷惑仍很多。”
“比如呢?”
“我爸隐姓埋名那么久,难道单单为了对付影子组织?”白钰直截了当道。
严华杰略显惊讶,反问道:“难道你一直没见过方哥?”
“没有,纵使见面也不会透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