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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之后, 晋滁浑浑噩噩的带着她上了肩舆。
在往乾清宫去的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
晋滁始终发怔着眸光落在她净白的面上,眸光时紧时缓, 时悲时喜,番恍惚又有许迷离。
林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也并不试图打破此刻的宁静,只抬了眸静静的望着宫墙延伸的方向。
今日早朝之前, 她都一直心灰意冷的, 因为她不觉得她的人生会出现别的转机。她以为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由着, 一步一步, 变本加厉的压榨她的自由空间, 直至她窒息而亡。
并非是她悲观, 而是他那些令人窒息的所所为, 的霸道与疯狂, 乎打碎了她内心仅存的所有侥幸。让她乎以为, 她的人生, 此后不会再有别的转机与变数。
然而,今日早朝之后, 她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回忆上朝时候的种种, 她愈发觉得她思想上的桎梏好似被重锤悍然敲碎了般,让她灵台愈发清明起来。而那些被雾笼罩的想法, 也逐渐清晰浮现。
原来,她的人生并非只剩穷途末路,冥冥之中却也是有一丝变数的。
这丝变数就来源于,她有多少的分量。
她身份的加持, 话语权的加持,手上筹码的加持……统统这些分量,如果足够多了,她身上是不是就会少些桎梏,多些喘息的空间?
就比方说,假如将来在朝中,在文武百官中,她能够逐渐树立威信,那她就不再是有名无实可有可无的符号。如此,即便将来他又发疯的想关她,那朝臣应也会有进谏阻碍的,纵不能完全制止住他的疯狂做法,可最起码也给了她采取对策的时间。
她深吸口气,抬眸眺望远处乾清宫的方向。
她不想再如从前般,被他关在那方封闭的空间了。
一想到若哪天又想故技重施,想给她周围打造类似牢笼一般的栅栏,她就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栗。
她不要再待在乾清宫,一定要随他上朝。其他的且不论,最起码时刻在他身边,她能时刻了解他的情绪起伏,便是情势有变她也有心准备,也多少来得及做些应对策略。
晋滁见她眉眼舒展,唇瓣漾起浅浅的弧度,不由紧拢了她的手,心荡神驰的唤了声:“阿苑……”
林苑转眸看向,柔软的光泽在她清眸中流转。
的呼吸一滞,怔怔的望着她。这一瞬好似时光倒退,将的记忆再次拉回从前,那些阳光明媚、茶香沁脾的美好岁月。
林苑似无所查的依旧柔软浅笑,随意环顾了周围景致一番,又看温声询问:“今儿天好,我不想那么早回寝宫。咱们要不去宝津楼赏景,可好?”
动了动喉头,颔首说好。
宝津楼坐落在御花园对面,重檐高楼,红柱红窗,台基外面贴有雕砖,线条严密,翼角上雕有蹲兽,威严壮观。
此刻三层楼高的宝津楼上挂有朱帘垂幔,表明御座在焉。
晋滁由林苑给换了身常服后,就颇为随性的撸了衣袖,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抓过宫人递来的紫砂壶还有茶罐,步到临窗前的小榻上坐下。
林苑来他对面坐下,见似乎没有让宫人沏茶的意思,虽伸了手过去:“我来吧。”
没想到他却抬手制止了她,挑眉笑了声:“今个由我来。你且品一品,看看我这手艺可有落下。”
说着就打茶罐,捻了茶叶出来,颇为熟稔的泡起茶来。
林苑微怔过后收回了手,唇边依旧含着浅笑,只是眸光若有似无的落在他面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打早朝之后,给她的感觉较之前好似是正常了不少,气息也似平常了许多。
“尝尝,可还合口味。”
手法娴熟的沏好茶后,抬着茶壶笑着给她斟了杯茶。热腾腾的茶水缓缓注入她面前的釉色茶碗中,带起清香袅娜的茶水清香。
晋滁就这般几分失神分眷恋的看那雾气氤氲了她的眉眼,看她动作娴雅的执起茶碗,轻吹着茶沫,唇瓣含了茶碗边沿,轻抿了口他亲自沏的茶水。
放下茶碗,林苑看向,温言道:“依稀还是从前的味道。”
明明再寻常不过的话,却让眼里刹那发热。
她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挽袖拎过茶壶,给的茶碗也斟了茶。
“伯岐,自打早朝过后,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她蹙了眉,略有忧色:“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不会,别多想。”
回过神来,抓过面前茶碗,吹过下后啜了口。
“正如你殿上所说,夫妻进出本就平常,算得什么?”想起早朝时候她对的出声维护,心情愈发大好,纵是想起早朝时候那些挑衅帝王威严的臣子,也不觉其面目可憎了,“至于那些不知所谓的臣子,你也不必将其放在心上,平白抬举了们。们若还是不眼,朕定会让他们知道后果。”
闻言林苑心神稍稍松懈,知他会继续带她上殿了。
“这日朝堂上怕不会太平了。”
她心里清楚,朝臣不会就此屈服的。为了抗议圣上带她上朝,接下来的时日的朝堂定会风波不平,针对她的对策也会层出不穷。
“安心。”安抚道,“今日早朝宣禁卫军上殿,你当我是吓唬他们的?”
眸光骤冷:“们若胆敢寻你我的晦气,那就洗净了脖子准备去阎王殿里报道去罢。”
林苑却横过桌面按住他的手,看柔声道:“人心所向最重要。以杀止异声确是好用,只是这般一来,倒或真如们愿了,成就了们直臣忠臣之美名,却害你落了昏君暴君之恶名。”
反手将她的柔软的细手拢在掌中,笑看她道:“怕什么,我不在乎。”
“我在乎。”
对上微有震色的眸子,她认真的看:“伯岐,我在乎。”
晋滁唇边颇为随性的笑意尚未消散,面容已渐为紧绷,震颤的眸光似带着锋利的光,反复的在她面容上、眉眼间寸寸刮过,审视,似要确认着什么。
宝津楼外吹来了风,卷起窗边垂落的朱色帘幔朝小榻的方向荡开些许,又缓缓回归落下。
风声过后,榻桌前的这方天地里,粗重的喘息声就愈发清晰。
随着榻桌被粗鲁挥落一旁的哐当声,晋滁已按了她的肩将她按倒在身后的小榻上,灼烫而凌乱的亲吻落上了她额头,眉眼,唇瓣间。
“阿苑,再说一次你在乎。”
“我在乎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