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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缜将山庄里一个独立的小院僻出来临时做了书房,书没放多少,暂做了他平时处理事情的地方。
秦疏让一直跟在身边的小丫头在外面等他,他自己走到书房前,原本举手要敲门,听得里头传来陌生人的说话声,不由得又迟疑起来。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六个多月的身了,任是再宽大的衣服也遮掩不住。他实在是不愿以这个样子见人。稍稍一迟疑,改而推开厢房的门走进去。
青帝是关心则乱,行事却还不至于没了方寸,一面下诏将李太医召回就问,中一方面也从太医院中抽调新的人手接替,据说已经在路上的这名医士专修的也是妇人一科,接替李太医并没有什么不妥。
易缜却不如此轻易上当,纵然这人所学妇经,但宫中妃嫔多年没有子嗣,这一科有等于无。何况秦疏的情形同妇人别有不同,当然还是上次有经验的老太医留在这儿他才放心。
其实他想得差池了,来人医术无妨,只是这人年轻,而且性情不拘小节,在一众战战兢兢严谨克板的太医当中要算是个异数。若换作是给别人看病也就罢了,偏偏祝由又是那么个人,青帝不放心作用此人在他身边也是有的。
只是来使也只是心时猜测,并不敢将青帝这一层意思讲明。彼此争议了一番,易缜始终不肯松口给一个明确的放行日期。自然是不欢而散。
易缜好不容易把这人打发走,走出院中来吐了口气。忽听得声后秦疏略带迟疑的声音唤道:“侯爷?”
回头见厢房的门开了,秦疏踮着脚站在门槛上,用一种迷惑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侯爷?”
易缜见他站得不是地方,先吓了一跳:“快下来,摔了怎么办?”
秦疏对他的担心全不在意,却还是乖乖地下来了,他任由易缜扶着住院子外慢慢地走,一边偏头打量着易缜,语气里满是疑问:“你是侯爷?”
易缜见他从厢房时础来,知道他必然听到刚才的谈话了,想一想两人话里倒也没有提到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而自己的身份到底是瞒不住了。当下唯有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是侯爷。不过那也只是祖上传下来的爵位罢了,实在算不得什么。”
秦疏看了他片刻,见他脸上如平时一般,并没有半分因为这个身份而带来的居高临下或是志得意满,这才闷闷的点点头,‘哦’了一声。
过得片刻,又拉了拉易缜的袖子,让他转来脸来面对着自己。
“刚才那人说的,是皇上要让李太医回京城去?”他脸上有些紧张与不安,纵然不记得往事,然而自小到大的所受的教育,无一不是将君父威严深深刻在他骨子里,纵然这位青帝并非他真正的君主,但提到皇帝,还是让他忍不住心存敬畏。“生病的人是皇上么?”
易缜想到这太医所擅的原本是妇科,给皇上看病那里会用得到到,只觉得微微有些好笑,摇摇头道:“不是皇上,是另外不相干的人。”
秦疏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旧认认真真地对易缜道:“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侯爷不该为难。你就让李大夫和那位大夫进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