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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伯洛戈赶到不死者俱乐部时,这里乱七八糟,就像有人刚刚在这里酒后斗殴过了,事实上确实有人打了起来,要不是赛宗的异变,两人多半还会继续打下去。
越过翻倒的桌椅,登上楼梯间,在入口处,伯洛戈看到了一身黑纱的奥莉薇亚,伯洛戈没想到她会在这,此时再联想起吧台内的一片狼藉,伯洛戈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再看向前方,走廊的尽头,瑟雷坐在地上,一脸紧张地将赛宗抱在怀中。
现在瑟雷的心情复杂万分,先是和自己叛逆的女儿进行了一系列毫无营养的对话,还险些爆发了一连串的家庭冲突,本想摆脱这些扰人的烦恼,赛宗又倒下了,而且他身上隐隐透露的危机感,可比自己女儿的教育问题,要严重的多。
“真古怪啊……”
瑟雷在心中念叨着,他已经记不清上次与赛宗有如此亲密的举动,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更想象不到,平常那个扮蠢、当猫又当的狗的家伙,滑稽的玩偶服下,居然是这样的躯体。
目力所及之处,赛宗的身上布满了刀剑的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未愈合,干涸的血肉里,时不时地冒出火苗,他的身子滚烫,像是一块烧红的铁。
“博德呢?”
伯洛戈留意到不死者俱乐部的常住人口少了一位,按理说,以博德那稳重的性格,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消失才对。
“他去秩序局了,”薇儿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算是求援吧。”
“秩序局?求援?”
一旁的帕尔默惊讶道,“我一直觉得,你们之间,哪怕不算敌对关系,也扯不上盟友之类的吧?”
不死者俱乐部,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种无法无天的混沌感,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在不死者俱乐部刚迁到誓言城·欧泊斯的那一阵,这些不死者们经常在夜里出没于城市间,惹了不少的乱子,让外勤部恨的牙痒痒,一些莫名其妙的规矩也是为了针对这些家伙所设立的。
他们令人操心,但奈何,和常规意义上的敌人相比,这些不死者简直就像一群无害的小动物,久而久之,秩序局便与他们和平共处了起来,甚至彼此建立了一定的联系。
就像伯洛戈刚加入外勤部时,就被引荐至了这里。
“你可以理解为,不算盟友的盟友,”薇儿说,“不过,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主动联系秩序局。”
薇儿说着,目光关切地望向不远处的赛宗,它回忆起那次利维坦降临这里后,所引发的种种异变,它也亲眼见证了,安逸的俱乐部变成了一处染满鲜血的沙场。
“皆有代价。”
薇儿莫名地低语着,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它猜,自己这群不死者是时候交房租了,向不死者俱乐部支付这安逸岁月的代价。
伯洛戈快步穿过走廊,来到了赛宗的身边,瑟雷与他对视了一眼,率先开口道,“他很虚弱……又很强大。”
这是一个矛盾的形容,但却是瑟雷对赛宗的直观感受。
放开赛宗,瑟雷站了起来,只见他裸露的皮肤上,多出了许多的烫伤,就连棉质的睡衣,也被烧黑了一片又一片。
“他指名要找你。”
瑟雷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赛宗的距离,把空间留给伯洛戈。
“赛宗,你怎么了?”
伯洛戈跪了下来,试图搀扶赛宗,手掌与赛宗躯体接触的瞬间,伯洛觉得自己的手仿佛伸进了火堆里,火烧火燎的痛意侵袭而至。
紧接着,伯洛戈明白了瑟雷为何得出那样矛盾的形容。
可能是身为源罪武装持有者的缘故,伯洛戈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视作是永怒之瞳的债务人、鲜血的冠军,他清晰地察觉到了赛宗体内涌动的残暴杀意,它们犹如海浪一般,一重重地在内部击打着赛宗的躯体,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他那伤痕累累的躯体下,迸发而出。
在这杀意的加持下,赛宗很强大,哪怕他身负着堪称原始的炼金矩阵,光是凭借着这一绝对的杀意,就足够轻易地抹灭生灵了。
但赛宗不愿接受这份高涨的杀意,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克制自己的原罪本能,几乎将全部的意志力,都用在了自控上。
因此,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活着,而不是变成一地的碎尸。
伯洛戈当即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该死,他是要醒来了吗?”
那双永恒暴怒的眼瞳,在经过漫长的沉睡后,将要再次睁开。
目力所及,皆为焦土。
赛宗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滚动着诡异的焰火,他试着分出一缕清醒的神智,声音断断续续道。
“伯洛戈?”
“对,是我,不是幻觉,也不是什么死后的世界。”
伯洛戈试着将赛宗搀扶起来,但他的身体坚硬的像个铁块,沉重的宛如山石。
“把我关回去,快把我关回去。”
赛宗艰难地指了指身后的房门,下一秒,手指停止了颤抖,他半跪了起来,身子以奇怪的角度前倾,像是有某种无形之力正拉扯着他的身体,迫使赛宗向前,而赛宗正竭力反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