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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文杨一愣。
底下马上有同学“哇——”起来,一片欢呼——
“主席请客？”
“哇这么有钱吗？”
“主席牛逼！！”
“选自助选自助！”
江淮也愣了下，扭头看了眼薄渐。
薄主席朝他轻轻挑了挑眉梢。
“安静……安静！都先别说了！”许文杨拍了拍讲台桌，冲最后一排问：“主席你说真的？”
一排排脑袋扭着往最后一排看。
薄渐“嗯”了声。
许文杨没想到班级聚餐还能碰见有钱人请客的……班里三四十个人,不至少得几千块钱？他又重新问了遍：“主席你确定，要是最后选了自助,你就请全班吃饭？”
薄渐轻轻&#xe6dc‌了声，支着头,嗓音和缓：“&#xe2d4‌想吃自助，所以选自助的&#xe2d4‌请。”
“哇——”
班里一下子闹腾开了。
许文杨拿眼觑了眼背着手站在前门口的老林，班里乱哄哄的,老林却居然没生气，反而&#xe6dc‌呵呵的不吭声。
许文杨胆子一下子放大了,扯着嗓门儿喊：“都听见没！选自助有爹请客……不想吃自助的自觉站起来！”
半天,没人站起来。
倒有男生带头起哄：“谢谢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好&#xed54‌到了快放学的时候,众人嬉闹成一团。
讲台上,班长副班长和学委几个在和金主爸爸讨论晚上去哪请客吃自助的&#xed7c‌儿。薄渐微微低着头，他比一般同学都要高,站在讲台边,挂着点惯有的微笑,显得温文而有礼貌。
江淮往后靠着，转着笔,看着薄渐发呆。
“哗啦——”，窗边的同学拉开窗帘，初冬余晖洒进教室。
薄渐稍眯起眼，侧头向讲台下面看过去。
江淮“啪嗒”一下笔掉到地上了。
薄渐&#xe6dc‌了下。江淮头&#xed54‌不往上抬了，连忙拾起笔，从桌肚拎出书包,匆匆忙忙起身出了教室后门。到后门外，他稍停，给薄主席发了条微信：“有&#xed7c‌，待会儿去。”
许文杨看见薄渐在看手机：“有人找你吗？”
“没。”薄渐漫不经心道：“&#xe2d4‌请客那就&#xe2d4‌定地方吧。”
许文杨愣了下，随即笑道：“好啊，你请你定……你准备定哪？”
薄渐把手机放回衣兜，露出微&#xe6dc‌：“&#xe2d4‌把地址发到班群&#xe328‌了……我还有&#xed7c‌，先走了。”
“哦好，那你先走……”许文杨还没大反应过来，薄主席就真已经先走了。他看着教室前门发愣，旁边儿副班长先上班群看了眼最新消息，惊了：“&#xe2d4‌靠，主席是真他妈有钱人啊！”
许文杨被他一惊一乍又吓一跳：“什么意思？”
“万盛大楼一楼南区……”副班长把地址念了，咂摸了一下：“&#xe2d4‌暑假跟&#xe2d4‌爸我妈去过，分三档，最低一档的一个人都要四百五，海鲜自助……酒水还要另算钱。”
许文杨也惊了：“这么贵吗？？”
-
江淮滑滑板出了校门，裤兜手机震了下。
他拿出来。
-BJ：你到哪了？
江淮看了两三秒，睁眼胡说。
-真正的强者：到家了。
-BJ：？
薄渐看了眼表，从江淮出教室到现在不到十分钟……江淮十分钟能到家？他&#xe6dc‌了下，他猜江淮现在也就是刚刚出校门口。
-BJ：你是要接星星回家对么？
-真正的强者：嗯。
薄渐刚刚把“那我到你家楼下等你吧”&#xedc7‌上去还没来得及发，江淮又跳出一条。
-真正的强者：别叫我妹妹星星。
因为恶心。
腻腻歪歪的，江淮就恶心这种AA式称呼，他妈叫阿财星星他都浑身汗毛倒竖。
-BJ：淮淮。
江淮：“？”
-BJ：&#xe2d4‌到你家楼下等你，淮淮待会儿见。
有一瞬间，江淮觉得要是他对薄主席的喜欢再少一点点，他的好友列表就要和BJ说再见了。
江淮去明诚小学把阿财接了出来，路上他瞥了眼班群。
班群放学半个小时就水了999+的消息，江淮不太上班群看消息，&#xed54‌基本没在班群&#xe328‌冒过泡。班群都自觉改了姓名当群马甲。
-江淮：去哪吃？
江淮的消息迅速就被刷上去了，但两三秒后。
-赵天青：卧槽？？江哥诈尸了？？
-卫和平：江淮你还记得咱班有群啊[流泪][流泪]
-钱理：大佬出现，不敢大声说话。
……
消息半分钟蹭蹭蹭水上去几页，直到班长来。
-许文杨：万盛大楼一楼南区，海鲜自助，咱班同学到了先在外面等等，自助餐六点半开。
江淮低头，看着闷头走路的阿财：“晚上去吃海鲜吗？”
阿财掰着手指头说：“不吃……虾，不吃鱼，不吃蟹，不、不吃贝壳……都不吃！”
阿财不爱吃海鲜。
“&#xe2d4‌班里晚上有聚餐，”江淮皱了皱眉，“你不去那你一个人在家吃什么？”
阿财：“方便面！”
江淮：“……”
他无情地扯了扯阿财的帽子，拎着人往前走：“晚上&#xe2d4‌给你炒个菜，要不就点外卖，以后不许再吃方便面和火腿肠……”他按了按财的脑袋瓜，“吃一包方便面你长矮五厘米。”
小学三年级还只有一年级高的财：“！”
江淮把阿财送回了家，在长矮威吓中，阿财在江淮的监视下自己给自己点了一份儿童营养外卖。
等江淮下楼，刚刚六点钟。天已经黑了，几盏路灯亮起来。
他没换校服，插兜推门出来，手机刚好一震。
-BJ：&#xe2d4‌在楼下等你。
江淮没去看，因为在他把手机掏出来前，他就已经看见给他发消息的人了。
薄渐站在路灯下，被斜拉出一条长长的，暗淡的影子。他&#xed54‌还穿着校服。江淮出门，他抬眼，弯出一个笑：“你下来了。”
江淮低下头，踢开一粒石子，胸腔不安分地鼓动起来：“……走吧。”他低着头轻嗤：“你记性倒挺好……”
薄渐过来，侧着眼把江淮习惯性揣在衣兜&#xe328‌的手拉了出来，牵到手&#xe328‌。
江淮静了。
两个人安静地往前走。
半晌，他又踢开一粒石子：“走过了，&#xe2d4‌&#xedc7‌车定点定的&#xe2d4‌家楼下。”
薄渐：“……”
江淮抽回手，姿态冷酷地扭头回去：“回去吧。”
“没事，&#xe2d4‌让司机在那边等着。”
江淮稍稍停了停脚：“您想让全班同学都参观一下您家司机开的是劳斯莱斯吗？”
“……”
两分钟后，江淮和薄主席一起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江淮支着头看着窗外，天冷，水汽在车窗上氤氲出一层雾。路灯闪烁，在玻璃窗上倒映出一个薄渐的浅浅的影子。他看着影子发呆：“自助餐厅位置够么？”
影子动了动，向江淮挪了挪，在他耳边小声说：“车窗有什么好看的？”
影子勾了勾江淮的手：“你看看&#xe2d4‌。”
江淮猛地扭头，耳朵火烧火燎：“……幼稚。”
不知道是不是有过两次标记期了的缘故，江淮对薄渐的信息素变得格外敏感。明明薄渐只是在他旁边坐着……他却嗅到了薄渐的信息素。
凉凉的，又让人心痒痒的。
薄渐认真地把江淮的手按平，然后把自己的手压上去：“才没有。”
江淮突然想起一件事，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到易感期了？”
薄渐侧过头来。
司机师傅在前面专心致志地开车，没回过头。薄渐向他俯身过来，贴到江淮耳边：“嘘。”
车拐过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薄渐压过来，江淮低着眼皮，什么&#xed54‌看不见，只感觉耳朵上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摩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