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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徐檀兮”。
不就是演戏吗,徐檀灵都会,她棠光能不会?她六年前就知道徐檀兮的存在了,能查的都查过了,她知道徐檀兮很多事情,包括习惯、喜好,家庭关系,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在不知道敌友的情况下,让温时遇知道她的存在。
棠光文文静静地端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表情一开始错愕,然后不解:“我打的?”
徐檀灵捂着脸,热泪盈眶:“你刚刚——”
徐放拍桌子站起来:“你有病吧!”堂姐才不会打人!她那么温柔!
接着,徐赢赢也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是有病啊,演员职业病。”
别人都是怎么形容徐檀兮的?
——翩翩风度,婉婉有仪,她是个温柔进了骨子里的女君子。
现在有人说她打人,谁会信?
别说二房的人不信了,连平时跟徐檀灵更亲近的徐伯临都沉了脸色:“你平时不是挺维护你姐姐的吗?今天是怎么了?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
就连温照芳也用眼神提醒她:闹也要注意场合。
前因后果徐檀灵不能说,她有口难言,梨花带雨地看向温时遇,神色央求。
温时遇不出声,在喝“徐檀兮”斟的茶。
即便他看到了,还是要包庇徐檀兮。
没有人信徐檀灵的话,她百口莫辩,只能把眼泪收回去,挤出一个笑来:“我开个玩笑啦,脸上好像是过敏,我用热水敷了一下就肿了。”
徐放骂了一句有病,温照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就这样,收场了。
徐檀灵紧紧攥着拳头,看见“徐檀兮”避着其他人的视线挑衅地挑了一下眉,眼神又坏又狠,还邪气张狂得很。
九点,二房一家离场,客人也打道回府。
徐家的别墅自带院子,占地很大,车库就在后面,棠光在车上坐着,温时遇和戎黎在车外对峙。
雨倒是停了,星星一颗也没有,抬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夜里的风很大,吹得树影狂乱地摇。
灯光是这冬夜里唯一的一抹暖色。
“昭里说她不知道,杳杳到底是怎么回事?”温时遇手里拿着伞,伞拄在地上,地上的影子挺拔颀长。
暖色调的灯在戎黎的杏眼里却完全没有暖色:“初步的诊断是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
温时遇沉默了很久:“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发现不久。”
“去祥云镇之前她都好好的。”温时遇的眼神慢慢变冷,“最好不要跟你有关系。”
戎黎没有反驳,眼睑之下落了一片阴影。
温时遇过去敲了敲车门:“你跟我走。”
棠光把车窗降下来,用手指了指戎黎:“我跟他走。”
温时遇思忖了片刻,没有勉强她。他的眼型略长,眉梢与眼角稍稍压下,温润之色就少了几分,他神情冷然,郑重地警告:“不要伤害徐檀兮。”
棠光毫不迟疑:“放心。”
温时遇以前从来没见过棠光,可不知为什么,他丝毫不会怀疑她的话,也没有半点陌生感。
“把窗户关上吧,有风。”温时遇转过身去,把伞撑开,遮住突然飘下来的小雨,他对戎黎说:“我暂时不会回帝都,等杳杳清醒后,让她立刻联系我。”
他交代完,撑伞离开。
“温先生。”
他站定住,在夜色里回首。
棠光关上了车窗,隔着玻璃看他,冷漠的眼神里有令人看不懂的悲凉:“你和我认识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温时遇凝眸而望,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去,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戎黎上车,把车开出了和风公馆,然后找了个地方停下,他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问:“你叫什么?”
真奇怪,夜盲的他同样也看得清她的脸,跟看徐檀兮一样,一清二楚。他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对她疏远不起来,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像很久很久以前做过的梦,光怪陆离的梦。
她回答:“棠光。”
这个名字戎黎不陌生:“LYG的棠光?”
“对啊,是我。”她伸出手,明显也认得戎黎,她说,“久仰大名,戎六爷。”
锡北国际的戎六爷很少露面,大多时候是何冀北出面,知道戎六爷全名的人都不多,徐檀兮也不知道他跟锡北国际的关系,可棠光却知道,是不是能说明在徐檀兮来祥云镇之前棠光就认识他了?
戎黎没有跟她握手:“你多少岁?”
心理医生说副人格都是独立,有她自己的背景、身世、年纪等一切信息。
“不记得了,大概……”棠光想了想,“三万多岁吧。”
“你在耍我吗?”
“没有。”棠光抬起手,发誓,“苍天在上,句句属实。”
她看他的目光很奇怪,很悲伤,好像有千言万语,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好像快要流泪……
“你如果不信,就当个笑话听好了。”车厢里的灯有点昏暗,她靠着椅子,敛着眸,思绪上了眉头,“我是西丘的一只白灵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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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光:我是只猫。
戎黎:好巧,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