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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思思“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穆柏成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原本是想拦着的，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的承诺，所有的阻止都换成了一句话：“路上小心。”
“……”
他这话一出来，蒋思思和蓝溪都有些惊讶。
尤其是蓝溪。
因为她不太知道穆柏成之前对蒋思思的承诺，还以为穆柏成会像以前一样管着她。
然而……并没有。
穆柏成看了一眼蒋思思，又说：“我上楼去看思念。”
说完，穆柏成就转身上楼了，完全没拦着她们。
蓝溪站在原地，目送穆柏成上楼，然后，她才问蒋思思：“他现在不管你了？”
蒋思思瘪了瘪嘴，把那天的事儿跟蓝溪说了一遍：“他说他会学着尊重我，让我再给他个机会。”
蓝溪：“那这律师……见不见？”
蒋思思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见吧，不管怎么样都要做准备。”
蓝溪：“好。”
蓝溪是带着司机过来的，因为她一直都不会开车，所以陆彦廷专程给她安排了一个司机，不管她去哪儿，司机都跟着。
当然，陆彦廷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找个人看着她，这样也就不用担心她和别的男人见面了。
**
蓝溪和蒋思思上了车，一起坐到了后座。
路上，蒋思思冷不丁地问蓝溪：“你现在会后悔吗？”
蓝溪没有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什么后悔？”
蒋思思：“会不会后悔选了陆彦廷，而不是周延。”
“……”蓝溪没接话。
这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蒋思思见蓝溪沉默，被逗笑了：“你后悔了？”
蓝溪：“现在很难说后悔不后悔。”
蒋思思：“说真的啊，周延比陆彦廷好 太多了，又浪漫又体贴，陆彦廷跟他一比，被秒成渣渣了。”
蒋思思是真的喜欢周延，之前还没跟周延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在夸他，到现在还是这样。
蓝溪被她逗乐了。
她试着想了一下，这话要是被陆彦廷听见了，估计又该闹别扭了。
………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中心街。
蓝溪和蒋思思一块儿下了车，朝着餐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一进去，就看到了周延。
周延今天穿着一身浅色的西装。
这颜色并不好驾驭，稍微穿不好一点儿，绝对是灾难。
但是，他就是个行走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他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笑，那一笑，足够勾得小姑娘神魂颠倒的。
蓝溪对周延的笑早就免疫了，蒋思思看习惯了帅哥，倒也不至于怎么样。
她走到周延面前，抬起手拍了一下周延的肩膀，“好久不见啊。”
周延照例笑着，“好久不见，坐吧。”
说完，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蒋思思和蓝溪先后坐了下来，对面就是律师。
周延给蒋思思介绍：“这位是华科的张律师，他近几年打了不少离婚官司，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他谈，你们面对面沟通，效率会比较高。”
周延做完介绍之后，张律师主动和蒋思思打招呼：“蒋小姐，你好。”
蒋思思：“你好。”
周延扫了一眼蓝溪，然后说：“那你们先聊着，我和蓝溪去外面走走。”
说完，他转向了蓝溪：“方便吗？”
那话里，带着浓浓的客套。
蓝溪听得心里头不太舒服，不过，她仍然朝周延微笑了一下，点点头：“方便。”
答应下来之后，蓝溪和周延就先出去了。
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蒋思思和张律师聊起了官司的事儿。
蒋思思现在还在哺乳期，按照法律规定来看，哺乳期离婚会比较麻烦。
不过，如果是女方提出来的，法官还是会站在女方这边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男方究竟有什么过错。
张律师和蒋思思科普了一下哺乳期离婚的注意事项，然后问她：“你丈夫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吗？如果有的话，可以简单说一下，或者你和他的家人有矛盾，都可以说。”
蒋思思点了点头，开始和张律师说顾怜的所作所为。
张律师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听了这种事情之后仍然表现得十分淡定。
蒋思思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儿记录着。
蒋思思用了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把顾怜的光荣事迹说完，完事儿之后，她问张律师：“这些够吗？”
张律师说：“不太够，可能后面还要再整理加工一下，不过，我会尽力。”
蒋思思“哦”了一声，然后提醒张律师：“如果打官司，他找的律师应该也挺厉害的，我们还是做好准备吧。”
张律师听到蒋思思这么说之后，顺嘴问了一句：“是谁？蒋小姐知道吗？”
“周瑾宴。”蒋思思说出了这个名字。
张律师听完之后，表情略微变化了一下。
蒋思思看出了他的变化，那表情，明显就是在顾虑什么。
蒋思思问他：“你知道周瑾宴？”
张律师点了点头，说：“他很有名，不止我知道，他在圈子里鼎鼎大名，这些年打官司没有失败过。不过……他似乎很少接离婚案。”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是没有的。
蒋思思对周瑾宴还真是不太了解，就知道他是个挺厉害的律师。
之前他们两个人接触也不多，周瑾宴这人平时圆滑得很，谁都不得罪。
跟他比起来，程颐就是那个上赶着送人头的。
蒋思思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张律师：“这场官司会很难打？”
张律师：“也不一定，要看我们手里掌握的证据和信息。”
蒋思思“嗯”了一声，她说：“我婆婆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们家的，所以带着我做了产前亲子鉴定，因为这件事儿，我的孩子早产了，我以这个理由提出离婚可以吗？”
蒋思思想了很久，好像就这个理由比较合适了。
这种事儿，法官听了都会生气吧。
张律师听完蒋思思的话之后，说：“这样可以，法官应该会站在你这边的。”
**
蓝溪和周延一块儿走出了餐厅，两个人在街边走着，谁都没跟谁说话。
以往在一起的时候，周延总是会主动找话题，这次，他竟然沉默了。
他们两个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并肩走着。
蓝溪侧目看着周延，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不过，眼神有些飘忽。
蓝溪酝酿了很久，想起来前天晚上给他打电话时听到的那个女声，然后，主动找了话题。
她问周延：“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的？”
周延没想到，蓝溪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他将视线转向了她，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
蓝溪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勾唇笑了笑，说：“不方便说的话，我不问了。”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周延说，“上个月的事儿。”
“嗯？是吗，恭喜。”蓝溪说，“哪家姑娘找了你，那真是太有福气了。”
这话不是恭维，她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
周延体贴，温柔，嘴甜会哄人，偶尔又风趣幽默，这样的男人，真的很难得。
类似的话，她之前就说过。
蓝溪完全能理解蒋思思为什么说她死心眼儿。正常的女人，应该都会选周延。
“你认识。”周延淡淡地抛出三个字。
蓝溪听到周延这么说，愣了一下：“是谁？”
周延但笑不语。
蓝溪又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那一通电话，当时她只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并没有深想。
现在，再一想，她猛然反应了过来——
蓝溪扭过头，惊讶地看着周延：“卉灵？”
周延依然没接话。
不过，看他的表情，蓝溪觉得，他基本上已经默认了。
于是，蓝溪接着说：“她跟你挺般配的。”
“呵。”周延笑了一声，反问她：“你和我不般配？”
蓝溪：“……”
她被他堵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延：“不管我和谁在一起，你都会这么说。知道我有女朋友，是不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周延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蓝溪内心本就对他有所亏欠，听到他这么说，就更不舒服了。
“对不起，周延，我——”
“我说了不喜欢你说对不起或者谢谢。”周延突然停下来，摁住了她的肩膀，凑近了她。
突然拉近了距离，蓝溪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