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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睡的地方,是马车两侧的长软座,比皇帝睡的地方要窄不少。
马车摇摇晃晃的,加上夜已深,最是容易入眠。
没多久,倾颜就睡着了。
可能是软座一侧没有围栏,倾颜没有安全感。
所以,哪怕是睡着,也总是担心会掉下去似得,导致睡得不够安稳。
迷迷糊糊中,她又做了噩梦,额头冒着香汗,嘴里喃喃自语。
嬴湛作为帝王,高处不胜寒,素来睡眠浅。
如今听得马车内发出女人的呢喃声,不由得睁开眼。
马车内亮着昏暗的煤油铜灯。
顺着昏暗的灯光,只见女人斜斜卧在软座上,一头乌发如云般铺散。
哪怕是睡着,纤纤玉手也紧紧抓着软座一角,好似生怕摔下去。
女人眉眼间紧蹙,拢着云雾般的忧愁。
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他的目光往下一扫,小巧的琼鼻泛着如玉般的润泽。
娇嫩欲滴的红唇轻启,在那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马车一阵颠簸,女人的身子也往外倾斜。
眼看着她即将摔下软座,嬴湛锦被一掀,蹲在女人的软座旁,一把接住了她。
再将她挪到软座上,让她紧紧靠着软座内侧。
安顿好她,嬴湛正准备回到自个的软座歇息。
结果一双纤纤玉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嬴湛低头,看着死死抓着她胳膊的玉手,视线随着她的手,落在她的脸蛋上。
他听见女人糯糯地说:“别离开......你一离开,我,我就会做噩梦的......”
她的声音很小,不凑近一点,就会被马车颠簸声吞噬。
而她的语气,几近哀求,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听得嬴湛浓眉紧蹙。
她说的是梦话,还是半梦半醒?
如果是梦话,她梦见了谁,又是同谁说的?
很快,嬴湛便验证了这一点。
他听见女人梦呓般喊了声“皇上”。
一时间,原本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深邃的墨瞳盯着那张红唇,让人忍不住想要吻上去。
下一刻,他便这么做了。
男人微微俯身,凉薄的唇印在那张红唇上。
睡梦中,倾颜只觉得身子一阵悬空,宛若纵身一跃般,但紧接着又被安全感所包围。
此刻,她只觉得心口闷闷的,大脑一阵缺氧,快不能呼吸。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一张俊朗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男人眼眸闭着,长睫在下眼睑落下长长的影子,似乎享受其中。
倾颜却睁大眼睛,一脸的花容失色。
正好这时,嬴湛也松开女人。
结果他刚松开女人,就听见她柔柔的声音,“皇,皇上,这可是在马车里。”
嬴湛:“......”
即便偷亲被抓包,男人面上一贯的从容淡定。
“朕知道这是在马车里。”凉薄的唇轻启,淡淡道:“不过,适才是爱妃先主动的。”
要不是她主动抓着他的胳膊,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如今她一醒来,反而一副无辜的样子,好似是他干了什么不体面的事情。
“臣妾先主动的?”倾颜不相信,“可我不是睡着了么,又如何主动?”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趁着她睡着,偷亲也就罢了。
还认为她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在这讹她。
别说是睡着了,就是醒着她也不可能主动啊。
闻言,嬴湛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这个女人,居然过河拆桥不认账!
嬴湛低头,视线落在女人还揪着她衣襟的手。
“爱妃适才就是像现在这般,先是抓着朕的胳膊,紧接着就揪着朕的衣襟。”说话时,他抓着女人的手,从他的胳膊移到衣襟。
“慢慢的,爱妃的双手还一路往上,攀住了朕的脖颈,跟着又无力地垂到了衣襟。”
倾颜一脸的不知所措,想要抽回手,却又被男人死死扣住了皓腕。
偏偏男人还凑近她的耳畔,黯哑地道:“当时,爱妃还娇声娇气的求朕别离开,说是朕一离开你就会做噩梦的。”
倾颜:“......”
如果说,之前她认为男人趁她睡着什么都不知道,故意讹她。
那么,现在听了他说的话后,她便什么都信了。
正如他所说,去年她便发现了,但凡他在枕边,她便睡得格外安稳,从未做过噩梦。
且倾颜也清楚地记得,她刚刚确实做噩梦了。
估计就是潜意识里抓着他,就跟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让他走。
嬴湛身子微微后仰,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只见她的脸蛋,耳根子,连带着雪颈都羞得泛红。
“怎样?爱妃这下记起来了吗?”他微微凑近她,在她耳畔吹了一口炙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