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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羽走后。
千剑门的几个大佬和千少阳则是留下来了。
千少阳这才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为之一松,可以正常的说话了:“师公,这么大的秘密,萧羽并非我千剑门人。你告诉他,会不会节外生枝?再说了,如此秘藏,由我们千剑门的人自己取了岂不是更好?”
汉卿摇头,对千少阳感到很失望:“少阳,你真是鼠目寸光。秘藏只是一时的,但是萧羽若是能够照拂我千剑门,那就是一生。二者七颗同日而语?萧羽虽然拒绝执掌千剑门,但是把两个最好的朋友放在千剑门。说明他对我们千剑门感情很深。我们若多给他恩惠,以他的性格,未来必定会更在意千剑门。”
千少阳皱眉,一言不发。
他感觉很难受。曾经,自己才是千剑门上下所有人捧着的那颗最璀璨的明珠。人人都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但是现在,自己所有的光芒都被萧羽给掩盖了。
大家对自己的重视,也大不如前。
甚至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没有多少人在意了。
可悲,可叹。
千少阳有自知之明,当下没有多说。现在千剑门上下都想着拉拢示好萧羽,又有多少人能够在意自己的心声呢?原本憋在心里的话,千少阳都没有说出来。
汉卿道:“千剑子,你挑选一批千剑门的出色弟子,十人左右。让他们跟随我们一同前往百骨山。一方面是让他们历练一下,另外一方面,也希望他们能够在妖兽洞府之中找到自己的机缘,修为更进一步。成为我千剑门的顶梁柱。”
千剑子道:“是,师父。”
汉卿起身道:“那就这样吧。师妹,我们多年未见,难得聚首,不如今日就痛饮一番如何?”
猫玉珠起身道:“好!”
两人先后离开。
密室里,只剩下千少阳和千剑子两个人。千剑子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微微叹息道:“少阳,你受委屈了。”
千少阳咬牙:“父亲,我承受得住。”
千剑子一时间感慨万千,想当初,自己这个儿子是整个千剑门的骄傲,更是自己的骄傲。但是现在,地位一落千丈,无人在意。
世态炎凉。
何等残酷?
千少阳道:“父亲,你不必担心我。刚开始承受这种落差,也感到万分难受,一时间难以理解,甚至萌生了轻生的念头。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
千剑子微微好奇:“哦,你想明白了?”
千少阳道:“嗯。曾经萧羽从苏城进入平海省,万宝楼赔率达到一千多倍的一个笑话,也受尽了人们的冷嘲热讽。但是萧羽从未放弃,从未自卑。而是砥砺前行,终成一代英豪。享尽千万人的敬仰和赞扬。相比萧羽承受的嘲讽和蔑视,我这点落差又算得了什么呢?”
千剑子不由得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
千少阳继续道:“萧羽有一句话说的真好——荣耀,从来都不是靠施舍而来的,而是靠鲜血和实力打拼出来的。我千少阳之所以有今日之落魄,并非萧羽造成。而是我本身实力不济所致,我又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呢?当务之急,就是收拾心情,砥砺前行。只要未来我拥有足够的实力,何愁他人不敬我?”
千剑子十分激动,连连拍案:“好,说的好。能够有这番领悟,不愧是我儿子!”
千少阳淡然笑道:“说到底,我还要感谢萧羽。是他让我明白我自己有多么的弱小,是他让我明白我付出的血汗和努力还远远不够。其实在心里,我对萧羽佩服得五体投地。我还从来没有这般的佩服过一个人!”
千剑子道:“好啊,少阳,我这个做父亲的,仍旧以你为豪。你有这番领悟,不容易。将来你就算无法比肩萧羽,也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千少阳点点头:“萧羽就如同我见过的一个灯塔,催人奋进,引我前行。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和萧羽比较高低,而是做好我自己。我会做好自己的。萧羽,总有一天,我要你对我刮目相看。我要千剑门上下对我刮目相看!”
……
六月的雨,清凉温润。
离开千刃山之前,萧羽来到陈枭和马猇亭的住处,看望他们练剑修行。站在远处,只见这两个家伙在雨中苦练,和周围的伙伴打成一片,很是和睦。
特别是陈枭这家伙,周围更是围着一群人,听他说话,讲述故事。
萧羽笑了,远远的挥手:“兄弟,你们安好,我便放心。暂别了!千剑门从此是你们的家,也是我的家。风雨路上,愿你们苦雨前行。”
少年的笑容,被雨雾掩埋。
转身,步步进入雨中,沿着千刃山的山脊台阶,步步下山。
大山千刃,密雨滂沱。
飞鸟如歌,少年如画。
他来时,激荡风云,举动惊天,压尽群雄。
他走时,大雨送行,群山开路,万阶寂静。
此地,唯一留下的,唯有一段萧羽留下来的传奇。以及大家传颂的一句话——
公子世无双!山下,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松柏树下。
一个拿着伞的美丽女子,站在雨中。
一个四十岁的男子为她撑着伞。
宁雨绫,黎叔。
萧羽走下最后一个台阶。一把雨伞便横过头顶,遮风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