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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药水和泡面等东西混杂起来的怪味。
这是医院常有的味道。
然而刚从挂着壁画放着花瓶的三十一楼楼道里离开的顾绒,嗅着鼻端这些难闻的味道,却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不是不知道阶级差距。
不是不明白贫穷和富有之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般巨大的沟壑。
可无论如何,在这样一个公立的、打着为人民服务为标语的医院里看到这一条巨大的沟壑,她还是觉得有些可笑。
直到走出医院,站在上川市上空高挂的太阳底下,她回头看了一眼高高耸立的住院部大楼,对迟秋说,
“你说那些病房里到底住着些什么人?踩在拥挤的人群头上,住总统套房一样的输液打针。”
迟秋同样转头看向大楼。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瞳孔里镀了一层模糊不明的光泽,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
夜色初初降临。
巨幅的落地窗洒进这座城市的煌煌夜灯。
有人从门口走进来,塑料袋被啪的一声丢在玻璃桌上,洒出花花绿绿的零食和酸奶。
修长的手指在其中挑挑拣拣,最后拎出来一包水果味薯片,撕拉一声撕开封口往嘴里塞了一片,边咔擦咔擦的吃,边随手拂开了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两根手指拎起电脑放在桌面上。
最后他坐了下来。
打开的电脑屏幕映亮他的脸。
还有那双深邃冷静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