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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很苦,不过这种苦味,很快将我嘴里的那股子怪味全都冲散了。我的胳膊,又恢复到了没有知觉的状态。而且那种饥饿的感觉,也逐渐在消散着。我知道今晚这是熬过了一劫。不过今晚的情况,明显要比昨天严重得多。我不知道自己能够熬过几晚。
药喝完,奶奶和阿离将我带出了门。至于地上的那些脏东西,暂时没有人去管。这是我第一次在离园里走动。这里很大,四处都是亭台楼阁,看起来就跟电影里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后花园差不多。虽然只有寥寥几人住在这里,不过四处的灯却都被点亮了。我就跟着奶奶朝前走着,约莫走了五六分钟,我们到了一处通体漆黑,木质构造,上下三层的木楼跟前。木楼的大门紧锁着,奶奶上前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楼内灯火通明,正当中挂着一幅画像。四周有上下九层的木架,木架上全都是灵牌!
“进来吧!这些,都是我良人府从古到今跟阴界作战死去的前辈!”奶奶将我带了进去,然后看着那些灵牌对我说。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也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下意识的就对着灵牌鞠了三个躬。
“黄泉路上人不同,奈何桥前犹从容。三生石旁万鬼栗,彼岸照雪别样红!”画像上,写着这么四句诗!我看着诗句,不由自主的低声念起来。
“这是良人府第一任府主,良人府就是他创建的。他留下了三种武学,眼下有两种后继有人。唯独第三种,三百年来无人能够继承下来。今天带你来,就是想让你试试。这也是你唯一活下来的机会。能够继承第三种武学,你就可以用来化解掉尸毒。如果不行...”奶奶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不过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如果不行,今晚就是我的死期。在良人府中人的眼里,只有人和鬼之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奶奶,为什么会带我来试呢!我只是一个,很普通并且倒霉的人!我也没有接触过你们这一行,也从来都没有练习过任何的武学。可以说对于良人府,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我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先问了奶奶一个问题。这是实话,对于良人府这种地方来说,我这种人就跟废人没什么区别。我能打吗?不能!我有对付阴界众鬼的手段吗?也没有!
“因为你尸毒发作,还拥有自己的意识。你并没有跟其它人那样,一旦中了尸毒,就只有变成僵尸这个结果。我在良人府这么多年,像你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我想试试,如果成功了,也算我为良人府做了一份贡献。如果没有,对于你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损失!”奶奶的话很直接,她并没有先跟我谈人生谈奉献,而是直接了当的把话跟我说明白了。对于她的这种交流方式,说实话我并不抵触。虽然现在看起来,我仅仅只是良人府的一个试验品而已。
“那我要怎么做?”我决定接受奶奶的提议,去充当良人府这个试验品。因为做了这个试验品,我还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活下来。如果不做,那只能等死。对于寄人篱下很多年的我来说,我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待会我会在你的左臂上纹上一个图案,到我纹完为止,如果你没有发生什么异变,那么就意味着你从此是我良人府的一员,自然可以高枕无忧的活下去。如果途中产生了什么变化,那也是你的命!”奶奶坐到画像下的案几后头,伸手拿出了一盒金针和一瓶红色的汁液对我说道。
阿离全程没有搭话,而是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朝我看上一眼!而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走到了奶奶对面坐了下来。并且将左臂放到了桌面上。奶奶看了我一眼,用金针将绷带给挑开,露出了里边已经全都变黑的臂膀来。她用金针沾了一点红色的汁液,然后对准了我的胳膊扎下了第一针。我的胳膊丝毫没有痛感,这让奶奶为我纹身的过程显得很顺利。我就那么看着她一针接一针的在我胳膊上扎着。我甚至还在心里暗暗数了起来,看看等扎完,她到底要扎多少针!
“你很淡定,心里不怕?”奶奶鬓角有些微微出汗,看起来纹身这活儿对于她来说,是一件相当耗费精力的事情。将手里的金针停了下来,她问了我一句。
“怕,但是怕也没用。我不做这个试验,百分百要死。做的话,还有一半的机会可以活下来。”我看了看左臂上的图案,并看不出它是一个什么来。说也奇怪,奶奶这一顿扎针,居然没有跟阿离那样扎得我胳膊上黑水直冒。
“这倒是实话!还能忍受么?能的话我们继续!”奶奶稍微歇息了片刻,擦抹掉了额头上的虚汗问我。我对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奶奶笑了笑,接着又拿起金针在我的胳膊上扎了起来。
一直等她扎到第四百七十针,我那麻木的左臂忽然传来了一阵灼烧感!我啊地一声喊出声来,奶奶急忙停下了手里的针。而阿离也是几步到了我的身后。不用看,她的剑已经出鞘。因为我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正在我的后脖颈周围游走。
“受不住了么?”奶奶双眼紧盯着我问道。我紧握了握左手,要紧了牙关对她摇了摇头。左臂里如同一团火在烧,此时我的胳膊就跟放在火炉上烧烤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没有打算放弃,因为放弃的结果,就是死亡!
“还有五百二十九针!”奶奶没有急着下针,而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我说道。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纹身仅仅只纹了一半。如果照这样下去,我熬不到九百九十九针纹完就会死!
“我没问题,奶奶继续纹吧!”我双鬓的汗水顺着脸颊汇聚在下巴上,然后滴答一声落了下来。我紧紧握拳,努力使自己露出了一丝笑容对奶奶说。
“好,那我继续!”奶奶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说话间第四百七十一针扎进了我的胳膊!